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兄长的心思。
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停留在了年少时期。
偶尔林念初随着自己前来肃王府,哥哥也不会逗留过久,常常是点个头的功夫就已经带着朝臣离去,半分遐想也不给她留下。
四年前,不知何日起兄长和秦绾似乎走得有点近,虽然他们出行时苏辞和秦骁也都在,可众人到底还是觉得不一样,毕竟能够出现在兄长身边的女子除了自己以外,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于是乎,京中也渐渐有了些许传闻,林念初因此也郁郁寡欢多时,傅舒宁见不得她如此,也就提议一同出京游玩,不过一开始她并没有答应,也是想着再看看。
再后来,兄长力排众议拍案定下秦绾入国子监为师一事,掀起了巨大波澜。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离谱的传闻。
他们都心知传闻乃是谣传,兄长和秦绾之间半点儿男女之情也没有,可也架不住京中人多口杂,闲着无事可做的众人,自然是对这些事情津津乐道,以讹传讹,传着传着,一切都变了味儿。
眼看着好友日渐消瘦,傅舒宁也不管她是否愿意,给林家送去了落有自己印章的折子,带着她一同出京游玩。
此次回京,自己也是带了些小心思回来的。
不曾想这回的情况和此前都不同。
肃王府中多了位少女身影,此事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其中似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眼下讨论最多的不是兄长和秦绾的事情,而是肃王府中的少女到底是何许人也,也渐渐有人开始道哥哥和秦绾一事不过是谣传。
而林念初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
傅舒宁想起她适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看了眼渐渐离去的兄长,禁不住叹了口气。
视线中再无哥哥的身影时,她侧眸看了眼等候在一旁的程靳,又回眸看向不远处的清河院墙垣,心中的好奇渐起。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靳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想了想,神色认真地道:“别枝姑娘的性子,和殿下您应该玩的到一处去。”
傅舒宁知道程靳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向来是实话实说,不会违背良心,听他这么说,她心中的好奇心渐起,“哥哥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程靳静了静。
也不知道能不能告知公主。
傅舒宁看出他的犹豫,眸光快速扫过四下,和以往一样悄声道:“你放心,本宫不会和别人说的。”
看着公主好奇心布满整张脸的神色,程靳忖了少顷,掐头去尾,只道殿下因为一些事情易容成聋子时恰好遇到别枝的事情,又挑挑拣拣说了些。
听到别枝喜欢容貌清隽的男子,傅舒宁赞许地点点头。
她也喜欢。
又听说别枝十日里有九日半都当着兄长的面吐槽他本人,傅舒宁心中漾起微许不明的情绪,有一种隐隐找到靠山的感觉。
思及此,傅舒宁毅然决然地决定,等自己有空的时候,要去和别枝交流交流一二。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等她有空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
临近西澜国王子公主入京的日子,朝野上下忙碌不已,接连前来肃王府书房议事的朝臣也是久久都没有离去,就连御医署的御医们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听程靳提起,晚些时候端徽公主会前来清河院时,别枝还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她眼下应该和傅淮卿一道在宫内才对。
不过比傅舒宁早到的,是御医署院使肖铭。
肖铭看了下别枝手臂上开始结痂的伤口,替她换了新的草药敷上,又开了新的方子给到花朝,叮嘱她用药情况后,对别枝道:“姑娘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再养上半个月伤口愈合后老夫再给姑娘开新的药方。”
别枝扯好纱布,起身道谢。
肖铭摆摆手,收拾好随身携带的药箱后,忽而想起另一件事来,“听他们说,姑娘打算寻个大夫前来问个事情?”
别枝没想到他也知道此事。
她是打算找个大夫来问问,不过时值特殊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出现,还是决定日后再说。
对视须臾,别枝忽而觉得自己还真是傻,有御医署的御医在,问问他们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去问外头的大夫,传出去也不好听。
“肖大人。”别枝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再次往他的方向递了递,“有件事想要了解一二,不知大人是否有空?”
看着少女忽而亮起的眸色,肖铭迟疑地点点头:“自是有的。”
别枝拽着椅子往他的方向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关于男子方面的事情,大人可有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