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她摸到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她强迫自己躺下,睁着眼睛直到天蒙蒙亮。
第二天一早,周晓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冲进院子。
她直奔那棵老槐树,仰着头仔细检查那根横枝,没有勒痕,没有折断的细小枝桠,连一丝可疑的污渍都没有。
树下的草地也十分平整,连个脚印都找不到。
“果然是太紧张,自己吓自己了。”周晓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她甚至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最近妈妈状态异常,加上猫狗的反应,弄得她疑神疑鬼。
她回屋补觉,想把这诡异的插曲抛在脑后。
这一觉却睡得很不安稳。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手里捧着一个扎紧口的布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窸窣蠕动。我在梦里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我掀开被子一角,把布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去。”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她放进去的是一对密密麻麻长者硬壳的虫子!
它们一接触到温暖的被窝,立刻兴奋地散开,朝着床上熟睡的人爬去。
周晓在梦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直到过了几分钟,她的心猛地揪紧,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后悔瞬间淹没了她。
她扑到床边,手忙脚乱地去掀被子,想把那些虫子赶走。
她的声音仿佛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她只能掀开被子,眼前的一幕却把她吓得头晕。
床上的人是趴着睡的,后背的睡衣和血肉已经被啃噬殆尽,露出大片森白的脊骨。
那些虫子像黑色的潮水,疯狂地啃食着血肉,透过这一切,周晓感觉她甚至看到了床上那人的眼球。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床上的人清楚她的一切动向和行为,只是不说话而已。
周晓想把床上的虫子赶走,几只虫子却顺着她掀被子的手爬了上来,尖锐的口器狠狠咬进她的皮肉,剧痛传来!
“我那时候一下子被吓醒了,手上好像还有被虫子啃咬的剧痛感。”周晓抓了抓头发,脸上表情崩溃。
她从小特别怕虫子,这个梦给了她特别大的冲击,因为太真实,又太恶心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窗帘是关着的。”
如果窗帘是关着的,那她昨天晚上怎么会一转身就能看到窗外,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怀疑晚上看到的倒吊人也是在做梦。
周晓看了眼时间,手机显示是早上七点,于是她下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看着窗外宁静的小院,那棵槐树在晨光下显得平和无害。
昨晚的倒影和刚才的噩梦,都像是过度焦虑产生的幻觉,她努力说服自己,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她洗漱完下楼,发现妈妈已经坐在客厅窗边的老位置了,依旧是侧对着院子,表情平静。
看到周晓下来,妈妈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周晓觉得有点陌生的温和笑意:“晓晓醒啦?今天怎么起这么晚?都十点多了。”
十点多了?
周晓一愣,下意识去看客厅的挂钟,上面显示十点十五分,她又拿出手机确定,也是十点多。
可她明明记得惊醒时才七点,拉完窗帘后洗漱……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昨晚没睡好,做了噩梦,起来又躺下了,没想到睡过头了。”周晓解释着,仔细观察着妈妈的表情。
“哦,没事,累了就多睡会儿。”妈妈语气很温柔,甚至带着点宠溺,说完又转回头,安静地看着窗外。
这份过分的温柔非但没让周晓安心,反而让她后背发凉。
她妈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脾气急,嗓门大,平时周晓要是睡懒觉,哪怕周末也少不了一顿数落。
这种耐心温和的态度太反常了。
周晓把这一切归于自己欠骂,不被骂一顿还不安心。
可第二天深夜,更反常的事情发生了。
周晓再次被一种强烈的窥视感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