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住宅层,一条狭长的走廊向左右延伸,光线极度昏暗,只有尽头一扇蒙尘的窗户透进一点惨淡的灰光。
密密麻麻紧闭的住户门排列着,大多油漆剥落,门牌号模糊不清。
就在准备姜楚绪踏入走廊的瞬间,她回头望了一眼。
通往三楼的转角平台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是刚才那个一直往下看的黑色轮廓。
姜楚绪收回视线,接着毫不犹豫走进二楼。
消防门在她的身后砰的一声合上,整栋大楼早就断电了,一股食物放久的腐败味完全遮盖不住。
她朝着左侧走去,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似乎有人在盯着她,是透过猫眼往外瞧。
它们没有动,只是那样看着。
“呜呜呜”。
压抑的哭泣声不知从哪扇门后飘了出来,断断续续的。
“咚咚咚”。
单调的剁肉声响起,沉闷,又仿佛永不停歇。
这声音在另一个方向,若有若无的。
还有老旧电视机无信号时发出的那种“沙沙沙”的白噪音也夹杂在里面,飘忽不定,无法确定具体来源。
姜楚绪抱着小黑,目不斜视,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轻微的回响。
当她走过一扇看起来格外破旧的,还贴着褪色春联的铁门时。
一声闷响忽然从门内炸开,整个铁门都震动了一下。
声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但过了一会儿,门内出现了刺耳到令人牙酸的挠门板的声音,紧随着砸门声响起。
那声音密集,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门后疯狂抓挠、拍打。
它们想要破门而出!
“救救我。”
“你应该来救我们。”
“我好痛啊。”
这些声音很大,它们好像真的痛苦,又或许只是诱惑人进去而已。
但姜楚绪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频率向前走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向那扇疯狂震动的门。
姜楚绪走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有一面落满灰尘的穿衣镜,镜面是碎的,斜靠在墙角。
估计是准备丢掉的。
奇怪的是,镜子里出现的不是姜楚绪和小黑的身影。
那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长发女人,她似乎是背对着镜子。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
那只鬼应该是正对着姜楚绪的。
但她的面前除了镜子,和镜中女人,什么都没有。
就在姜楚绪停下的瞬间,镜中的女人动了。
她的身体没有转动,那颗低垂的头颅,却以一种极其违反人体结构的方式缓缓朝着肩膀后方180度地扭了过来!
长发随着转动滑开,露出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完全空白,没有任何五官,像是被熨斗烫平了一般的惨白脸孔。
光滑,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