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然是个负心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竟连孩子都有了!
吴鸿义与许革音比邻一年,心性自然是清楚的。遑论旁的对她有心思的郎君,县里唯一走得近些的也只有自家的老母,连只公狗都不曾养过。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不是他的又还能是谁的?!
只是此人看着权势滔天,许革音先前绝口不提,宣称孀居,想来二人过往也闹得难看。和离都算好的,就怕是养在外面,弄出了个孩子要强押回去!
许革音好容易消化过来,也顾不上问他究竟从哪里听来的不实之言,气恼都上了脸,道:“你在说什么?!”
吴鸿义心中已有猜测,此刻眼见许革音也不似愿意跟他回去的样子,当即仗义执言道:“你不必与他多说,这孩子就是我的!”
“吴大哥?!”许革音几乎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旁人不清楚,她却是深知祝秉青其人独擅其美且睚眦必报,不然也不至于远赴合县都要将她抓回去。
只是还不待她解释,祝秉青倏然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到椅子上,一手侧放在桌面,随即淡声道:“砍了。”
眼见颓山要去提人,许革音连忙跑过去拦着,按着吴鸿义的肩膀道:“没有的事!我没有怀孕!”
吴鸿义并不怵他,他即使是高官,也并非本地官差,哪里能插手至此,无故打杀良民。“事已至此,你无需与他多言!”
“你快别说了!”许革音头疼。
陈远钧好歹是官身,祝秉青还须得顾忌一二,吴鸿义却未必。即使不真砍,也得掉层皮的!
“还真是郎情妾意。”祝秉青冷嗤一声,又对颓山道:“还等什么?”
颓山又往前走了两步,许革音呼吸都急促起来,当即顾不得许多,“扑通”往地上一跪,急道:“祝大人!我——”
“滚过来!”祝秉青倏然一拍桌子,震声响彻。
许革音话头一顿,不是很确定他的怒火究竟是不是冲着自己,余光见旁边两人也是木在原地,只能膝行两步,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一年来我孑然一身,并没有身孕。”
许革音等了片刻,没听见祝秉青说话,抬了抬眼睛,正巧看见他扯了扯嘴角,微微露出一点森白的牙齿,笑意也是冷森森的。“这么爱跪,腿也不必要了。”
他的视线就锁在自己身上,许革音这回机灵了一些,当即站起身,又往他那边走了两步。
屋子里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布纳鞋底蹭在地面的轻响。
大约是嫌她动作太慢,祝秉青伸手将她一拉,按坐在自己腿上。
许革音颇有些坐立难安。只是顾忌祝秉青此刻实在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僵硬维持着坐姿。
祝秉青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分了一只手在她小腹处摸了摸。
停留的时间久到许革音几乎能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祝秉青才磨着她的耳朵问道:“真的孑然一身?”
许革音点头,动作因为惶恐略有些大,耳朵从他的唇上重重擦过。
许革音又是一僵,不着痕迹侧首,离他的呼吸稍远一些,这才听到他的声音吩咐道:“先带下去。”
这是暂且放过了。
许革音闻言松了口气,等颓山把人提出去,再次道:“我与吴大哥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迁怒……”
“再为他求情,立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