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昏迷时,魏贵人来长春宫被太后迁怒,在风雨中跪了一个多时辰。
皇上来了,也没能得救。
回到延禧宫便病了,风寒久久未愈,比皇后病得时间还长,人也清减不少。
皇上问起才知道,原来皇后昏迷那日,在院中罚跪的人是魏贵人。当时听说皇后昏迷,他心急如焚,错把魏贵人当成了受罚的宫女。
了解到魏贵人去长春宫请安,反被太后迁怒罚跪,以致风寒侵体,大病一场,皇上非常怜惜,随口说要给她晋位份。
没几日,魏贵人即将晋位为嫔的消息传得满天飞,加上她本来就得宠,延禧宫很快门庭若市,各路妃嫔都来探病。
魏贵人自持身份,很早便用嫔位的标准要求自己,许多同位份的贵人见了她都要上赶着先行礼。
慢一点便要被她身边的宫女奚落,不得宠还要摆架子。
期间,嘉妃去延禧宫探望魏贵人,两人关起门来,密谈许久。
第二日,魏贵人身上的病全好了,病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谁知才走到长春门,便被宫女拦住,说要进去通报。
“咱们贵人从前过来请安,你们巴结都来不及,今儿是怎么了,平白多出这许多规矩!”魏贵人即将封嫔,成为一宫主位,红桃说话越发放肆起来。
别宫的太监、宫女听了,谁不得告饶,奈何长春宫格外不给面子。
不但不给面子,还有人出来打脸。
物理意义上的打脸,耳光抽得脆响。
靖秋收回手,还有小宫女在旁边起哄:“从前在长春宫扫地都不配的贱婢,姑姑打她,仔细手疼。”
红桃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靖秋:“你……你敢打我?”
靖秋揉着手,拿白眼看她:“皇上说了,皇后娘娘需静养,不许闲杂人等过来打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长春宫门前叫嚣。若惊了皇后娘娘的驾,我不止打你,还要将你送去慎刑司!”
打狗还得看主人,红桃被靖秋打了脸,魏贵人心中恼恨,脸上却不显,跟着训斥红桃:“让你安分些,总是这样咋咋呼呼,还不给靖秋姑姑赔礼。”
她今日来身上背着任务,若是连长春宫的门都进不去,如何向嘉妃交代。
也是家人拖后腿,她兄长竟然与纳兰氏藕断丝连,若无嘉妃从中周旋遮掩,恐怕要闹将起来。
皇上口头答应给她晋位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不能横生枝节。
红桃被打了,听说还要给打她的人赔礼,整个人都要碎了。
可主子发话,她不敢不听。
等红桃忍辱给靖秋赔过礼,魏贵人笑吟吟问:“姑姑可派人进去通报了?”
此时正是午后,算着时辰皇后午睡也该醒了。魏贵人从东六宫走到西六宫,已然香汗淋漓。偏长春宫门外连棵遮荫的树也没有,站在大太阳底下,人都要晒化了。
靖秋不情不愿给魏贵人行了礼,淡声说:“娘娘午睡还没醒,请小主再等等。”
长春宫的人门神似的站在长春门底下的阴凉处,魏贵人等人则站在门外晒太阳补钙。
这一站便是小半个时辰,魏贵人脸上的妆都晒化了才终于将慎春盼出来。
慎春明显比靖秋温和许多,只见她站在长春门下的阴凉处给自己行礼,笑吟吟说:“让小主久等了。不巧得很,皇后娘娘今儿困倦得厉害,午睡还没醒呢。”
魏贵人被晒得两颊冒火,身上一会儿汗湿一会儿烘干,也像要烧起来似的。
“贵人已然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时辰,再站怕是要中暑了,慎春姑姑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等着。”见魏贵人不肯走,碧桃只得示弱求人。
谁知慎春却道:“七阿哥睡眠浅,才哄睡着呢,最怕院中有人走动打扰。”
居然不让进门!
魏贵人一阵气血上涌,只觉眼前发黑,身子直直朝后倒去。
另一边的翊坤宫,嘉妃很快得到消息,对娴贵妃说:“长春宫好像有了防备,根本不让魏氏进门,把人都晒晕了。”
娴贵妃抚着手上的缧丝乌金护甲,护甲表面用阴刻技法勾勒出凤穿牡丹的图样,不细看并看不出其上有花纹,只会以为是素甲。
听了嘉妃的话,娴贵妃缓缓开口:“鄂贵人果然有些手腕,不容小觑呢。”
“娘娘不说,臣妾倒忘了。”
嘉妃恍然:“鄂贵人不在的时候,长春宫待魏贵人如上宾,如今鄂贵人才搬回去,魏贵人立刻从上宾变成了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