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鄂婉只疼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生下九阿哥,明玉笑了:“我额娘说得对,你是最有福气的。”
原来以为鄂婉跟所有人一样,都在忍耐,明玉心疼得不行。
今天第一次与鄂婉交换侍寝经验,得知她是与众不同的,明玉暗暗松了口气。
见鄂婉眨眨眼,没说话,明玉笑着自我安慰:“你往前冲吧,我有你有小九足够了。”
事情逐渐跑偏成了鄂婉始料未及的样子,临走前她还是将儿子托付给了明玉。
造化弄人,她第一次偶遇皇上便是在永安寺,现在又陪着皇上她妈在此礼佛,一住便是三四个月。
因她位份足够高,太后并没有为难,只让她脱下华服换上缁衣,与自己远离红尘,在永安寺潜心礼佛。
每天就是诵经、抄经,捡佛豆捡佛米,素斋也不像鄂婉想象中那般难吃,在宫里吃惯了油腻荤腥,出来换换口味也不错。
“太后,您瞧贵妃娘娘诵经的时候多么虔诚,在宫里能安享富贵,出宫也能长伴青灯黄卷,可见是个有福的。”乌嬷嬷含笑说。
此处是永安寺专门为太后礼佛辟出的一处禅院,配有大小两个佛堂,鄂婉正跪在属于她的小佛堂里诵经。
太后站在门外只能看见一个虔诚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乌嬷嬷,似笑非笑问:“你到底收了皇上多少好处,才来几天就开始为贵妃说情?”
乌嬷嬷笑着撸起袖子,露出两只金灿灿的虾须镯,呵呵笑说:“还是太后了解皇上,皇上怕贵妃受苦,托老奴照看着。除了这两只镯子,皇上还给老奴的孙子在内务府安排了一个差事。”
太后被气笑了:“你这老货,两头吃,两边讨好,倒是谁也不得罪。”
乌嬷嬷自潜邸服侍太后,一晃也有几十年了,中间出宫一次成了亲生了儿子,又被内务府返聘回来。
与太后的情分不是一般的深厚,私下说话倒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皇上有多宠爱贵妃,合宫都瞧在眼中。”
乌嬷嬷请太后回屋坐着,亲自奉上茶水,继续道:“如今贵妃坐满双月子没多久,太后便将人带出来礼佛,一走就是几个月,可见皇上说了什么没有啊?”
见太后脸色稍霁,乌嬷嬷再接再励:“在皇上心里,还是太后最重要。皇上是个孝顺的,不敢在太后面前替贵妃求情,只得求到老奴这里。老奴又是个眼皮子浅的,看见实心的金镯子哪里还迈得动步子。”
太后冷哼一声,唇角却溢出笑来:“都打量哀家老糊涂了,合起伙来诓骗。哀家记得,皇上御极那年就把你的独子安排进内务府当差了。宫里有规矩,这种事只能安排一次,次数多了,内务府都要乱套的,皇上还是为你破了例。”
皇上比先帝更看重规矩,能让皇上破例,肯定不是乌嬷嬷自己的脸面。
为了谁,不言自明。
乌嬷嬷嘿嘿地笑,再不敢拿话哄太后。太后越发觉得带贵妃出来一趟,让皇上冷静冷静非常有必要。
“太后,皇上来了。”这时有小宫女走进来禀报。
太后瞪一眼乌嬷嬷,唇角淡笑:“看看,看看,把人托付给你还不放心,这才几天自己就跑来了。”
然后等啊等啊,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进来,太后带着乌嬷嬷出去瞧,却见皇上被半路的小佛堂绊住了脚。
太后经常到永安寺礼佛,一住便是大半个月,乾隆不至于每日晨昏定省,也会隔几日过来瞧瞧。
来了直奔太后住处,很少在别的地方停留,今日才走到小佛堂门口,脑中忽然响起心声。
【信女再说一遍,佛祖不要嫌烦。保佑我明天出门的时候,在路上捡到一块玉佩,并且帮这块玉佩找到了主人。玉佩的主人是一个猿臂蜂腰的美少年,为了表示感谢,非要请我请吃饭。我拒绝了。】
乾隆本已走过小佛堂,又折回来,站在门外静静听着。
【我是皇上的贵妃,怎么能在永安寺与俊美少年纠缠不清。可他说他要带我去和顺斋吃砂锅白肉,去庆云楼吃葱烧海参、糟溜鱼片,我也不是很想吃,但盛情难却,我还是跟着他走了。】
这时寿梅拿着一件披风走过来,才要行礼,被皇上摆手制止。
寿梅和李玉一起靠墙站好,余光瞄见皇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继续盯着在小佛堂里诵经的贵妃。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唇角刚刚还拉得平齐,表情沉郁,忽然暴雨转晴,高高翘起。
圣心果然难测,不是随便谁都能揣度的。
【和顺斋的砂锅白肉和庆云楼的葱烧海参、糟溜鱼片果然名不虚传(咽口水),我每样都吃了一大盘,还把剩下的打包了。玉佩的主人说他这个玉佩是传家宝,请我吃一顿还不算完,花银子买通了圆明园的侍卫,每天让和顺斋、庆云楼给我送荤菜,各种荤菜(疯狂吞口水)。】
乾隆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也不去给太后请安了,叮嘱寿梅等人不许说他来过,原地掉头离开。
走出永安寺,李玉追上去问:“皇上,太后那边还等着呢。”
乾隆“嗯”了一声:“回去有要事,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回宫之后,果然有要紧的事,皇上把上虞备用处的侍卫长叫来说话。
上虞备用处便是曾经大名鼎鼎的“粘杆处”,先帝爷在时成立的,专门用来监视朝廷重臣,必要时还可现场抓捕,办的都是大事。
李玉看见侍卫长紧张兮兮地来,一脸懵逼地离开,就知道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