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上演“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样俗套的桥段,苏家现场表演自己藏自己,自己烹自己。
要不怎么说乾隆是最幸运的皇帝呢,爷爷给力,爸爸给力,臣子给力,连豢养的鹰犬都如此省心。
白山和卓家也因此获罪,但功过相抵,皇上只是把之前的封赏收回,仍旧许和卓家永居京城,作为满汉与边疆民族融合的标杆。
就在鄂婉以为此事告一段落的时候,没想到还有后续。
“白山和卓家也太自负了,闹出这么大事还想把女儿送进宫,真以为他们和卓家的姑娘是仙女下凡吗?”
皇上气笑了:“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寡妇,凭什么以为朕会喜欢?”
此时鄂婉正坐在妆台前卸钗环,闻言回头看皇上一眼:“臣妾见过冒名顶替那一个,确实惊为天人,说不定正主更美呢。”
“家有贤妻,便是天仙朕也消受不起了。”
皇上摸一下脑袋,朝后靠了靠说:“上了年纪,腰劲儿不足,亏得很。”
鄂婉不信,夜里稍微撩拨一下,直折腾到半夜才歇。
“皇上不是说身子亏空了吗,还敢这么折腾?”清洗过后,鄂婉伏在男人怀里控诉,声音娇软。
男人哼笑,胸膛震动:“吃你没够,再多一个也吃不下了。”
乾隆三十年,法兰西波旁王朝路易十五遣使访问,想要与清朝建立更广泛的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来使特别提出想要购买牛痘疫苗,遏制天花在法兰西的大流行。
鄂婉听说法国来人了,哪怕只是乾隆那位法国笔友的爷爷,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乾隆目前小清新的审美被西方影响,变成十全大花。
“怎么,法兰西送来的贡品你不喜欢?”不管鄂婉是否喜欢,乾隆都挺喜欢,特意挑了一套富丽堂皇的彩色瓷偶摆在翊坤宫的书房。
那套瓷偶几乎是西方洛可可风格的集大成者,鄂婉瞧见眼皮直跳,忙按着眼角说:“色彩太浓郁太复杂,看久了头晕。”
鄂婉心潮起伏,乾隆能感受到,见她对法兰西贡品如此排斥,他也觉得过于繁复,看着不够典雅,甚至有些俗气。
于是让人把这些贡品全都束之高阁,再没看上一眼。
“皇上也不必一棍子全打死,那些千里眼啊、自鸣钟啊、气压计和铜制的枪炮模型还是很有意思的。”
想到清朝一贯的闭关锁国,会在今后两百多年里逐渐落后于西方,然后被列强轰开国门,火烧圆明园,抢走那么多奇珍异宝,鄂婉就心痛不已。
“永琛很喜欢这些,皇上不如赏给他把玩。”乾隆如此强势,此时又正值盛世,让他与西方交流引进先进技术怕是不成了,但鄂婉觉得儿子还能抢救一下。
她不知道,乾隆能听见她的心声,并且听完这一段后被深深震撼了。
托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福,鄂婉想到圆明园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上学时看过的那些纪录片,和小学春游时去过的圆明园遗址公园,以及接受的那些爱国主义教育。
清晰的影像在鄂婉脑中一帧一帧出现,也在乾隆脑中一帧一帧呈现,真实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哗啦”男人手中茶碗落地,把鄂婉吓得回神,同时掐断了脑中回忆,听男人凉凉说:“法兰西人想买牛痘疫苗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用银子,得用朕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乾隆迷恋鄂婉,一方面是见色起意,还有就是能够听见鄂婉的心声,让他觉得鄂婉是真善美的化身,配得上他的喜欢,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鄂婉的心声与普通妇人心中所想不同,带着先知的神秘感。
除了鄂婉的心声,乾隆没听过普通妇人的心声,也不用听见,很多时候一眼便能看穿。
能够洞悉人心,是乾隆从娘胎里便有的天赋,不然也不能以庶出的身份,在圣祖爷一百多个孙辈中胜出,并且让皇玛法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鄂婉心声里的先知属性,从提出牛痘疫苗的那一刻便显现出来了。
乾隆曾让钦天监和黄教的喇嘛批过鄂婉的命格,得出的结论惊人一*致:贵不可言,天佑大清。
居然与永琛的命格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几日后,乾隆将与法兰西人交易牛痘疫苗的事交给了永琛,命首席军机大臣傅恒辅佐。
别看永琛今年只有十六岁,早已熟读经史子集,与内阁大学士论辩不落下风,同时兼修算数几何天文历法,精通多种外语。
他与法兰西使者交流坚持用汉语,也能听懂法兰西使者之间用法语沟通的内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谈判哪有不顺利的,很快达成了用先进火器换牛痘疫苗的共识。
除了这一宗交易,永琛还大胆提出开放海禁,在东南沿海开设多个贸易口岸的设想。
乾隆对永琛的谈判结果非常满意,却对开放海禁犹豫起来。
于是与鄂婉说起,鄂婉不置可否,夜里却做了一个梦,把火烧圆明园和甲午海战清晰地呈现在乾隆脑中。
法国使者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所求基本实现,唯一让他们不爽的事只有牛痘疫苗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