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惊得抬眼。
中年男人猛地扬起手臂,巴掌还没落下,在半空中被对面的人抬手挡住。
氛围实在太过剑拔弩张,宋菱目光下意识追随着那只阻挡的手向上看去,看清中年男人对面的人后,脚步一顿。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都在台前忙碌,四下除了他们再无别人,走廊空荡又安静,整个空间似乎陷入凝滞。
江时敬的视线掠过她,又淡淡移开。
中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似乎是听烦了,江时敬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你们的事我懒得管,我的事你也少管。”
“你是我儿子,我管教你那是天经地义!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由不得你,下个月你必须准时来公司报道。”
江时敬面无表情,没什么所谓地说:“先把你外面那个儿子管教好再来管我吧。”
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江海升再次扬起手。
几乎是同时,宋菱的手机铃声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听到声音,江海升的手僵在半空,转头看向宋菱。
事已至此,宋菱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同时举起手机贴在耳边,装模作样的开口。
“嗯嗯,就是W1那个不敬吧,赛后采访啊,这么急怎么不早说,我现在上哪里去找人。”
她语气严肃又带着点不耐烦,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扫过二人,语调一转,“哎呀你说巧不巧,我看到他了,马上带他过去啊!”
说完,她走到两个人中间,一把抓住江时敬的手腕,朝着中年男人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sorry啊,uncle,这位选手还有一个特别important的采访,恐怕没时间和您聊familymatters了。”
胡言乱语了一通,趁着江海升没反应过来,宋菱脸不红心不跳地攥着江时敬的手腕,拉着他穿过走廊,又拐了两个弯,把人硬生生拽进休息室。
关上休息室的门,宋菱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动作。
电话那头的邵承衍嘴角微抽:“你喝酒了?胡言乱语什么呢?”
宋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失去了一丝光芒。
她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我现在有事,之后再给你回电话。”
挂掉邵承衍的电话,宋菱看向江时敬。
他唇边有淡淡的红印,垂着头看她,额前发丝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出口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起伏,平淡得过分。
“怎么还没走?”
“你不也没走吗?”宋菱反问了一句,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印着小猫图案的创口贴,“你看到群通知了吗?”
“看了。”
“哦。”
休息室安静下来。
宋菱举起自己手里的创口贴,迟疑地指了下江时敬的嘴角,询问道:“我给你贴一下?”
江时敬这才抬起手背,轻轻蹭了下嘴角。
后知后觉的,口腔里弥漫起血腥味。
这个味道他并不陌生,还是忍不住皱眉,直到看到眼前人担忧的表情,压下心里的情绪,补了句:“我没事。”
撞到江时敬和他父亲吵架,宋菱原本觉得尴尬。
现在听到他的话,立马无缝衔接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嘴角都出血了还说没事,你就嘴硬吧。”
她把创口贴撕开,凑近了些,大概是心里还憋着气,又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那点不自在,宋菱快速把创口贴固定在他的嘴角,以一种不管他死活的手法。
对面的人“嘶”了声,她又放轻了动作。
把创口贴包装丢进垃圾桶后,宋菱听到他低声说“谢谢”。
宋菱撇撇嘴:“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谢的,之前在网上针对我的时候不是挺有个性的吗?怎么在你爸面前像个鹌鹑一样,话都不说一句。”
“和他?”江时敬语气漠然,“说不清,懒得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