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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7章去国外六（第1页）

“恩”

刘菲知道自己经纪人想到了什么，她轻声应了一声。

接着便自顾自看起来电视，一副完全没有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淡然模样，见自家刘菲的反应，李小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

夜色如墨，城市的灯火却比星辰更亮。赵启明站在社区活动中心那座斑驳的小舞台上，指尖轻拨吉他弦，音符像露珠般一颗颗落在寂静的空气里。台下没有闪光灯，没有欢呼尖叫，只有几十张朴实的脸庞??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母亲，也有穿着校服、眼神闪烁的少年。他们不是粉丝，而是这座老城区最真实的生活缩影。

“这首歌，叫《路灯下的影子》。”他声音低沉而温柔，“是我十五岁那年，在这条街上写的。”

前奏缓缓流淌而出，是一段简单的民谣旋律，带着旧日的气息。他的嗓音并不炫技，却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巷子尽头一盏灯照着我一个人走书包破了线梦也缝不紧

>妈妈在医院输液我在楼道背单词冬天的手冻裂了还要假装不怕疼……”

台下有人低头抹泪，有个小女孩悄悄把头靠在奶奶肩上。赵启明闭着眼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蜷缩在楼梯间写歌的夜晚。那时他还不知道姐姐的存在，不知道自己姓赵，只知道音乐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光。

副歌响起时，几个坐在后排的年轻人开始轻轻跟唱。他们曾是地下乐队的成员，投稿过无数作品却被平台拒之门外；有的甚至因为家庭反对，不得不放弃艺考去送外卖。此刻，他们眼中燃起了久违的火焰。

一曲终了，掌声稀疏却真挚。一位拄拐的老伯颤巍巍站起来：“小伙子，你唱的是我们啊。”

赵启明鼻子一酸，点头说不出话。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刘菲披着黑色长风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友和范真真。她没化妆，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但眼神明亮如星。“我听说今晚你会来这儿。”她说，“所以我必须亲眼看看。”

赵启明愣住：“你不是在日本筹备巡演？”

“推迟了。”她走到舞台边，仰头看他，“有些事比演出更重要。比如，见证你真正回到起点。”

人群安静下来。刘菲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笔记本，递给赵启明：“这是妈留下的日记本，我一直没敢给你看。直到昨天，我才鼓起勇气读完最后一页。”

他接过本子，手指微微发抖。封面上写着“婉言碎语”四个字，笔迹清秀而坚定。翻开第一页，日期是1998年春。

>“今天去医院检查，确诊乳腺癌二期。医生说还有希望，但我心里清楚，这条路不会太长。

>菲菲才十八岁，刚签了唱片公司，前途无量。我不想让她分心，更不想让她看着我一天天衰弱。

>可最让我放不下的，是那个还在陈芳肚子里的孩子。建国不肯相认，可我知道，那是我们的骨肉。

>我托人暗中联系了陈芳，每月寄一笔钱，附一张纸条：‘替我好好养他，等我女儿找到他那天，我会亲自道歉。’

>也许世人会骂我懦弱，可作为一个母亲，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守护两个孩子……”

一页页翻过，全是关于对未来的担忧、对子女的思念、对丈夫矛盾情感的挣扎。直到最后一篇，写于她去世前三个月：

>“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菲菲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我床前。他说：‘妈妈，我是明明。’

>我哭醒了。原来这些年，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他们相见，请告诉他们：我不是不愿等，而是怕来不及拥抱就离开。

>请替我抱抱他，就像我没来得及做的那样。”

赵启明跪坐在地，泪水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整个房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良久，他抬起头，望着刘菲：“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刘菲点头，声音哽咽：“二十年前，妈让我偷偷去看过你一次。你在操场上跑步，摔了一跤也不肯停。我站在围墙外看了很久，回来就对妈说：‘弟弟一定很坚强。’”

“可那时候你不来找我？”

“妈不让。她说，等你足够强大，才能承受真相。否则，只会毁了你。”她走近一步，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等得太久了。”

赵启明摇头：“不，你来得刚刚好。”

那一夜，他们在社区中心待到凌晨。居民们自发拿来了热汤和毯子，几位退休教师还翻出了当年学校文艺汇演的照片??其中一张，赫然是少年赵启明独自站在舞台中央唱歌的模样，背景横幅写着“青春之声?二等奖”。

“你还记得那次比赛吗？”一位老教师笑着说，“评委说你音准有问题，把你刷下去了。可我觉得，是你太紧张了。”

赵启明笑了：“我记得。那天回家的路上，我把奖状撕了，发誓再也不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