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时暖看着他,眼里都是信赖,“医生有说我妈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吗?”
沈牧野罕见地迟疑了,他突然想起视频遗言里,沈叙白对他的判断。
如果是你,一定不会阻止,而是会陪她看父亲的尸体,面对一切。
这一刻之前,他觉得他的判断很准确,这一刻到来,他发现,远没有那么轻巧。
“你知道的,没有医生会给这么明确的答案,他只能确定未来一周是关键期,伯母需要更加小心细致的照顾,只要能顺利度过这个关键期就会好起来。”
谢时暖点头:“好,你说的没错,是我着急了,她昏迷了那么久,哪那么容易好起来呢,不过醒了就是好事,对吧?”
一个对字从未那么艰难。
沈牧野几不可闻地叹息,猛地将谢时暖整个摁进怀中,用力抱紧。
“对,是好事。”他温声,“小暖,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你要冷静有耐心,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几天,这样对伯母的康复才有好处。”
“嗯。”
谢时暖回抱住他,奋力汲取着男人的温度,听他强健的心跳声,渐渐地,安心下来
好一会儿,她从他怀里探出头,眉开眼笑:“阿野。”
“我在听。”
谢时暖眨眨眼:“我突然想,我妈能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诶。”
沈牧野愕然,继而酸涩密密麻麻涌上,谢时暖傻,明明他还没求婚,她就已经把她的答案说出来了,毫无保留,毫无戒心,傻到人心坎里,戳的他难受。
“是啊,到时中式办一个,西式办一个,叫伯母坐高堂,我们给她敬茶,好不好?”
谢时暖笑的更开心了。
“嗯!”
……
直到半夜,刘斯年也没等到沈牧野的车子开走,他靠在车后座上假寐,老祝放下电话道:“廖红娟确实醒了,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谢小姐和沈牧野今晚不会走,疗养院已经给他们安排住处。”
他看向刘斯年:“少爷,还等吗?”
刘斯年缓缓睁眼,看向车窗外灯火明亮的疗养院。
“回去吧。”
车子发动,很快驶上了车道。
刘斯年始终没有转头,窗外路灯极速闪过,昏黄的灯影打在他漂亮的脸上,忽明忽暗,阴郁,冷冽。
“老祝,你猜,廖红娟得知谢时暖和沈牧野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
“我猜不出,遭遇车祸的人不是经常会有失忆的情况发生,万一她失忆了,大家都轻松。”
刘斯年被他逗笑,呵了一声:“你会开玩笑了,可惜我们不是在看电影,廖红娟也不是女主角,失忆?她想得美。”
“但即便她没失忆,难道还真的不顾女儿的幸福,和盘托出?谢骏自杀害苦了她,事情又过了那么久,如果我是她,我会保密到死,只求女儿过得顺心。”
“所以你不是她。”刘斯年淡淡道,“我所知道的廖红娟,除了谢骏,谁都不在乎,更何况,一个孩子。”
老祝忍不住叹气:“谢小姐可怜。”
下一秒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