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戚清,恶声恶气道:“你这当师父的也不管管?”
戚清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我哪里制得住他?”
指不定岳寂还觉得在奖励他呢。
他这个师父当的就是这么窝囊。
老者气得一拂袖,转过去亲自怒骂岳寂。戚清只当没听见,自顾自收拾起了行囊,忽然动作一顿——几人同时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
有脚步声。
戚清指尖一弹,马上熄了篝火,两人一魂隐入黑暗。
但那人似乎认准了这个方位,脚步声越来越近。
更奇怪的是,这人防备并不高,在戚清和岳寂同时收敛了气息的情况下,对异常毫无察,就这么呆头呆脑地送了上来,小心翼翼在地上放了件东西。
他放完想走,火光倏忽亮起,照亮了三人神色各异的面容。
戚清怔了一下,诧异道:“城主?”
第70章跟踪尾巴露出来了
城主的装束格外诡异。
他脸上蒙着黑巾,却松松散散,几乎被扯到鼻子以下,头上不伦不类地罩着带精致卷边的黑布,偏偏身上还穿着那件惯常的华丽袍子,轻手轻脚好似做贼,一只脚刚踏半步,僵在原地。
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一时凝滞。
城主讪讪地扯下面巾,干笑道:“齐恩人,你们没休息啊?”
戚清抱臂而立,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休息完了,倒是你这副打扮……”
岳寂已弯腰将他放的东西拾了起来,那是一方素白巾帕,款式典雅,带着淡淡香味,像是哪个女子的物什,看得岳寂有些黑了脸。
城主被黑衣青年刀锋般的目光刺得微微一怂,尴尬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妙筝托我转交给齐恩人的!”
岳寂的眼神又变了变,冷笑道:“锦帕传情?”
戚清伸手道:“给我看看。”
岳寂却将手一扬,避开他的动作,周身气压低得惊人,语气凉丝丝的:“师父何时和妙筝有了这般交情?”
“若真有什么,方才他会袖手旁观?”戚清没好气道。
城主连连点头:“就是,要说有点什么,也该是齐恩人和我……”
话音未落,岳寂一记眼刀扫来,他立刻噤若寒蝉,识趣地闭上了嘴。
戚清拿下手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素白锦缎上空无一字,边缘还有细微抽丝,不像专门的锦帕,倒像是仓促间从衣物上撕下来的。
他摩挲着布料纹理,忽然问:“妙筝可还说了什么?”
“刚才混战里,闻老吃了亏生气得很,你知道吧?”城主压低声音,道:“他一回来就大发雷霆,妙筝趁乱从他那儿取了件东西,马不停蹄地拓印了一份,让我送过来。”
“他说,闻老纪大了,行事有些偏激,但绝非恶人,这帕子权当赔礼。”
戚清眸光微动,心中已有计较。
隐藏信息的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他先以山泉水浸湿,锦帕吸水后依然素白如初,又示意岳寂以小火烘烤。
果然,随着热意升腾,帕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杂乱的线条。
戚清对着火光凝神细看,线条疏密毫无规律,长短交错,看不出具体的形状或是字迹,唯独在某处画了几个密集的小圈,像是刻意标记。
“这是什么?”城主凑近看了一眼:“线头打结?”
“不,”戚清指尖轻抚过巾帕,指腹下的纹路微微凸起,像是某种特殊的墨水。他脑海灵光一闪,低声道:“……是地图!”
那些曲线勾勒出半封闭的区域,直线穿插其间,虽杂乱无章,却能隐约辨认出火海与平台的分布。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妙筝有这么好心?
戚清看了几眼,疑惑道:“他图什么?”
搞得像自己真的和他有染似的。
“这里有字。”岳寂忽然开口,把锦帕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