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顾晔安下意识反驳,但那眸光还是骤然黯淡,全凭一股子犟劲儿自我催眠罢了。
哆嗦的唇瓣溢出的声音倒是很诚实。
无法抑制的发颤,“殿下他答应过我的,他会救我。”
“殿下?哪个殿下?”
陆蓁蓁的声音陡然转冷,如淬了冰,“南宫彦吗?”
似被掐了脖子的鸡,顾晔安嗬嗬粗喘,半天说不出话。
四周只余那破风箱似的喘息。
噤声许久,顾晔安眼中尽是惊惶。
陆蓁蓁直起身,自上而下俯视。
挑眉讥诮,“顾晔安,你还在做南宫彦会救你的美梦呢?”
“那死士你不是看清楚了么?”
“他可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杀你灭口的。”
“你对他而言,就是个随时能将他拖入深渊的活证据,可死人就听话多咯。”
“你胡说。”顾晔安倏地嘶哑咆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了起来。
铁链哗啦作响,浑浊的污水被搅动得翻腾。
目眦欲裂,顾晔安嘶吼,“殿下不会的,他承诺过我,你休想挑拨离间!”
垂死挣扎罢了。
陆蓁蓁甚至没有后退一分,水眸嗤笑眯起,“本宫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其实早有答案,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你想想,若非他指使,谁会在陛下严令彻查且有巡防营重兵押送之际,冒如此大的风险,派精锐死士截杀?除了怕你开口咬出他,还能有什么理由?”
她顿了顿,果然瞥见顾晔安眼皮剧烈颤抖,濒临崩溃。
“哦,对了。”气定神闲的又补了两句,好似恍然想起,“那个唯一没当场死透的死士此刻就在来的路上。”
“陛下震怒下了旨,你二人谁先开口供出幕后主使,谁便能得一条生路。”
“另一个,凌迟处死,夷三族。”
“夷三族?”
顾晔安脑中轰然一响,身体瘫软。
只铁链撑着他没有完全没入污水。
可绝望汇聚的冰寒也将他瞬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