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家来往淡了很多。再后来闹出那么些事……想想都不知道如何评说。
只有造孽两个字来形容。
阮亭雪自然也是游走在家族边缘的,拍戏对阮家来说,可以当个闲暇的小爱好,却万万不能当成事业,太丢人了,这是不务正业。
看她现在的成就就知道,她也没把家里的管教当圣旨来听。
也因此,尽管两个人没太多交情,在阮家,对比一下,居然也能称得上一句关系不错,没结过仇。
人老成精,阮亭雪在阮黎带着剧本找过来的时候,便看出来她此行是为了谁,太明显。
不过剧本的确好,到老了,还能再拍一部好剧,何乐而不为。
再不拍她都要入土了。
而这次,阮黎非要和她一起过来,她起初还纳闷,来看自家太太,探太太的班,跟着她做什么。
现在就知道,原来是闹矛盾了。
阮黎低着头吃饭,比咽药还困难。
阮亭雪一方面是想看热闹,一方面年纪大了,抑制不住话,附耳过去说:“我看你也是个机灵人,怎么吵架了想和好,不知道道歉哄人的?”
“道歉没用,她不会就这样原谅我的。”阮黎捏着小勺子,小口小口喝粥,语气很是消沉。
“不原谅,就不说了?”阮亭雪不忍直视,“我现在倒是怀疑,你是笨还是笨。”
“每天吃饭都会饿,饭就不吃了?”
“道歉是在向人传达你认错的态度。原谅你是对方的事,你来操什么心。你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阮亭雪摇摇扇子,嫌弃地直摇头。
“你什么都不说,难道是等着那位来跟你道歉吗?”她想了想说,“恐怕有点困难。”
徐梦舟一看就是倔驴似的脾气,貌似还理直气壮。
要她来服个软,真是难于登天。
感情么,谁更在意,谁就落了要命的把柄在另一人手里,要维系就要低头,只因她是有求于人的。
阮亭雪摇摇扇子走了,她这一生都没谈过一次恋爱,她的头低不下来,错在自己也不行。
她只会想,假使我还是单身一人,根本不必有错。
阮黎用一顿早饭的功夫,慢慢品过味来。
她在插科打诨,逗弄人的时候,道歉的话说就说了,可真遇上事,不知怎么就犹豫起来,张不开嘴。
姑姑说得对。
道歉,道歉……
阮黎若有所思地打开了手机,查找了好一会,最后找来了助理,想要从有经验的人那里获取一点帮助。
吃过早饭没一会,剧组就要带着设备再度进山。
徐梦舟忽然走了过来,“你不是要干活吗?道具组正好缺人手搬东西,我看阮总也是有胳膊有腿,就是和嘴比起来疏于锻炼,正好可以磨一磨。”
她说了话就走,唇边吊起一点弧度,弯弯的,好似鱼钩,尖刺刺又僵硬。
爬山是一项辛苦活,尤其她们去的还是没太开发的野山,没有人造的路,一脚下去,只有枯枝烂叶和底下松软的泥土,裤腿要沾着草籽,帽子挂着蛛网。
这种路,哪怕带着一瓶水都嫌负重太多,何况还要搬各种设备。
徐梦舟自然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要折腾阮黎,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她转过身走,肩膀和胳膊一起甩,脚上鞋也跟着甩来甩去,似是要起飞了。
也没一个人问她,到底是生着气,还是高兴。
瞧不出来。
最近徐导总是神神叨叨,一惊一乍的。
阮黎被分到道具组,她也真的过去,今天专门穿了长袖长裤,脚上是一双登山靴,也算装备齐全。
看到人都在拿东西,她就提了两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鱼线啊、纸钱啊、人造血浆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