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迪奥反应足够快,刚才那点啤酒完全没有沾染到笔记本上。他看着已经准备开笑的迪恩温切斯特,狐疑道:“怎么,假扮成神父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不。”兄弟二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否认,并且同时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的笑给撤回了。
——
杰森陶德神父大概四十岁左右,其貌不扬,身材高大。他宣称罗莎麦纳里是受到他的看护。
“她是麦纳里伯爵的女儿。”他这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想,罗莎麦纳里确实正如她所表现的是一位贵族少女:“承蒙伯爵大人不弃,让我护送罗莎小姐去往修道院学习。”
加兰修士回答得十分得体,他说长途跋涉之下,没有什么能够比聆听天父之音更加令人振奋。只是他有一些事情非常不理解,例如之前那些村民们所说的兰顿戴维斯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杰森陶德神父说兰顿戴维斯是他的娘家侄子,目前无事可做,他们二人旅行的时候便就邀请他来保护他们。
之前他们的马车在附近车轴断裂,他和兰顿戴维斯商量好,由他护送罗莎麦纳里小姐到村庄找到落脚之处,而他则留在马车附近看管财物,待到天明之后,再让兰顿戴维斯去找人修理马车。
在荒郊野外露宿虽然辛苦,但是对于这些传教士来说,实在是悉数平常。我觉得杰森陶德神父所说于情于理都十分融洽。
“但是,按照雪浓肯顿的话,她曾经目睹他们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而罗莎麦纳里姿态高傲:“按照罗莎麦纳里的话,那个小姑娘应该是看错了,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有过来看实际的情况,就胡说一通。”
的确,雪浓肯顿所说得到底是她的一面之词,这实在不能当成什么证据。
而且,如果兰顿戴维斯只是个普通的青年,就算他们真的……有私情,那么也与正常女巫审判并无关系。
加兰修士显然也是觉得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转而又说起了关于里斯劳埃德所得到的魔石事情。
然而听了这些话,杰森陶德神父只是微微一笑:“那些不过是一些外国的药物,是我之前传教的时候得来的,只是在本国中未曾流行。”
当时我不假思索地问道:“请问是在什么国家呢?”
话一出口,自觉十分无礼,仿佛在怀疑他人。但是杰森陶德神父还是立刻回答了我:“哥谭。”
加兰修士此刻却说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国家。
而杰森陶德神父则说,这个世界上人民都是上帝的子民,都理应听取至高的福音,他曾经去那里传教过几年,因此得到了一些当地的药物。
“大概是罗莎小姐想要和村民们开个玩笑。”
加兰修士询问我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一位如此正派的神父所说的话。更何况他还曾经远赴重洋前去传教,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多么无私的圣人,我认为如果他能够替罗莎麦纳里小姐作保的话,那么就足以证明罗莎麦纳里小姐并非女巫,而是一个体面的,被人污蔑的可怜贵族少女。
加兰修士似乎还有所犹豫,他那犀利的目光在罗莎麦纳里小姐的身上注视了很久,仿佛在与她的灵魂对话:你是否真的并非女巫?
最后,大概和我一样,他被罗莎麦纳里所呈现出来的纯洁无垢所打动。
“看来你们说的确实没错,也许是肯顿一家的诬告,我们将会调查他们是否才是真正与女巫有联系的人。”
——
“为什么?”
山姆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谷歌,对迪恩解释道:“按照当时的法律,如果状告一个人是女巫,最后发现不是的话,那么装高的人就会被进行女巫审判,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女巫,想要混淆视听。”
这根本就是毫无道理,迪恩觉得这个故事并不适合在早餐时间听,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胃口:“所以,他们就这么结束了女巫审判,就因为杰森化了个妆,然后去撒了两个谎,比起别的什么来都有用?”
“事实上,这后面还有一页。”卡西迪奥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还要听吗?”
——
之后罗莎麦纳里小姐和杰森陶德神父便就双双离开。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看到她那穿着红色裙装的背影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飞出这狭小的房间之时,我无法控制我的脚步。
我要和她说什么呢?就算是在我写下这片笔记的时候,我也无法面对我的内心。
也许我根本就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再多看看那优雅婀娜的身姿,让她能够在我的梦中清晰一些。
——
“行了,这段有点恶心了,能掐掉吗?”迪恩询问道。
——
总之,介于迪恩的要求真的很多,所以简单来说就是,我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一路离开了村庄,然后停在一辆巨大的红色马车面前。
然而令我吃惊的是,那位所谓的杰森陶德神父,居然是带着伪装的,只见他用一种精妙的手法搓揉脸颊之后,那略带灰色的棕发以及脸上厚重的胡须就立刻消失,露出一张英俊年轻,仪表堂堂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