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儿”
方才还紧跟着淮哥儿的两个侍卫,此刻竟都不知所踪,温棠脑中一片空白,推开搀扶的周婆子,拔腿就追,马车径直进入了深巷,周婆子不让温棠跟过去,可周婆子才追上去,刚说完一句,就被人拍在颈后,倒在地上。
温棠猛地回头,一张毫无表情的,冰冷的面具,突兀地,近在咫尺地出现在她眼前。
马车里,传来淮哥儿被捂住嘴的的呜呜声。
“你”她只吐出一个字,手臂已被攥住,拖向那辆停在巷子深处的马车。
温棠本能地挣扎,指甲在那人的手臂上抓挠,换来的是颈侧骤然一凉,
一柄匕首,稳稳地,冰冷地贴上了她的颈动脉。
她被推进了昏暗的车厢,跌坐在淮哥儿身边,
马车重新颠簸起来,车厢内光线昏暗,温棠的双手被捆了起来,淮哥儿仿佛睡着了一样,温棠的眼眶都红了,淮哥儿一向活泼,这个时辰绝不可能睡着,只能是吸入了迷药。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
马车起初在街道上疾驰,很快便驶上了更加颠簸不平的路面,车身疯狂摇晃,仿佛随时会散架,外面赶车的人似乎很急,马鞭扬起落下的频率又快又狠,温棠的双手在后面磨着,希冀着绳子能够松开一些,但是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火辣辣地疼,皮开肉绽,却感觉不到半分松动。
淮哥儿还没有醒,温棠快急疯了,她嘴里的呜咽声越发明显,越发大,她不停弄出的动静似乎激怒了外面赶车的人,硬物狠狠砸在车门框上,震得车厢嗡嗡作响。
随后,过了一会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掀开了马车帘子,大步跨入,直接伸手掐住了温棠的脸,扯掉了她嘴里的布团,温棠根本来不及喘息,就被那人灌了一粒东西进去,然后他捂住她的嘴,温棠立刻昏昏沉沉。
——
秦家,
周婆子还没有醒。
正堂里面,秦国公夫人坐在上首,外面夜色浓重,回来禀报的人已换了几拨,可是没有一个能把有用的消息带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国公夫人越发坐立不安,苏意也根本坐不下来,一直在正堂里绕圈子,脚步很焦急。
夏姐儿的眼睛都哭肿了,她不知道娘亲怎么还没回家跟她讲小猪一家的故事,淮哥儿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很想娘亲和弟弟。
夏姐儿毕竟是个孩子,看着大人们这么严肃的样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苏意忍不住蹲到面前,把夏姐儿搂进怀里安慰,“夏姐儿先去睡觉,婶婶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听完睡前故事,娘亲和弟弟就会回来了吗?”夏姐儿抽噎着问。
苏意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只能点头,“对,夏姐儿听完睡前故事,然后乖乖地睡觉,睡醒了之后,娘亲和弟弟就回来了。”
“婶婶,那我可以听小猪一家的故事吗?”
夏姐儿很难受,被苏意拉起了小手往屋子里面走——
夜色深了,
野外,一辆马车被半掩在屋前浓密的树林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简陋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摇曳。
屋子里有个床榻,上面躺着一大一小,小孩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着,
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榻边,手中捏着一封刚看完的密信,信纸在跳跃的烛火下泛着光,他沉默片刻,将信纸凑近火焰,烧的一干二净。
他缓缓低下头,冰冷的面具对着温棠沉静的睡颜,许久,他抬手,解开了面具的系带。
面具滑落,首先露出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一道狰狞的伤疤,划过眉骨。
他再次扫了一眼地上那堆灰烬,随即起身,走到窗边一张木椅上坐下,身影融入更深的阴影里。
“笃笃”门外,响起了几下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敲门声。
是江氏,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昨日突然回来了,今日下午又去了何处,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里,她敲门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床榻上,温棠的眉头似乎被这细微的声响惊扰,无意识地轻轻蹙了起来,长睫颤动了几下
第65章温棠失踪秦恭回府
天刚蒙蒙亮,军营主帐里就吵翻了天。
“昨夜敌袭!你们人呢?你们一个个都钻哪个耗子洞躲着了?现在倒有脸来指摘本官,”一名文官焦躁地在帐中踱步,靴子踩得地面咚咚响,让在场的人心都跟着提起来,“人家宸王殿下亲自带人迎敌,现在倒好,人没了影儿!我等回京,如何向圣上复命?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你又凭什么指责我。”对面一个胖些的官员梗着脖子反驳,唾沫星子几乎恨不得喷到对方脸上,“你我半斤八两,都难辞其咎,都是疏忽职守的罪。”
正吵得不可开交,帐帘“唰”地被掀开,还在养伤的范将军走了进来,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大伤初愈的苍白,但眼神锐利,步履虽缓却沉稳,显然,昨夜宸王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中,范将军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扫了一眼在帐子里争吵的几个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