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序掀起眼皮,“你怕我?”
他不动的时候,她的胆子很大。
可他稍稍回应,她就害怕。
一直都是这样。
却不怕陆宜洲。
光天化日之下与陆宜洲躲在树后,亲狎嬉戏。
非常熟稔,想来不止发生过一次。
他们还没有成亲。
这厢虞兰芝冷汗涔涔,差点从方凳上翻下,手忙脚乱站起身,后退两步。
“哈哈,怎么可能。”她强撑道,“我连陆宜洲都不怕的,岂会怕你!”
梁元序嗤笑一声。
“陆宜洲”三个字像一盆冰凉的雪水,兜头浇下,虞兰芝在梁元序的凝视中打了一个哆嗦。
似乎还是怕的。
灯树的上清珠月色清华,泛着冷光。
两匹可爱的卑然小马驹。
被祖母强横拿走二分之一的聘礼。
无不提醒她得罪陆宜洲的后果——敬酒不吃吃罚酒。
喝花酒那日,他咬着她耳朵说得很明白,对她这么好就是要与她成为夫妻,做夫妻之事,她理应回报他的,不答应也得答应。
虞兰芝并不懂具体要做的事,可不知为何,下意识觉得再也没法逃避的,也不打算逃避。
为何在她认命的时候再生波澜?
小小的寝卧,针落可闻。
虞兰芝垂着脸,默默挪到了支摘窗下,让外面的风吹凉发热的脑袋。
梁元序的两名婢女前来向虞兰芝施礼问安,虞兰芝叮嘱几句,二人躬身应下。
虞兰芝忍不住看向梁元序的方向,他没有看她,盘腿而坐,闭着眼。
似乎在生气,他恼了。
她收回目光,悄然离开,去了西面的屋子。
关上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那之后基本就没有虞兰芝什么事。
全都交给下人。
小厨房的反应还算平静,厨娘和灶上丫头疯狂劈柴。
五娘子太折腾,不过哪家金枝玉叶不折腾,忍忍吧,反正她又不常住田庄。
最多三五日也就过去。
劈啊劈,总算劈够了双份。
五娘子嫌弃乡下脏,每日要沐浴两遍,早上和晚上。
五娘子胃口好,一顿两大碗八个菜,吃不下就分给房里的一等婢女,该死的一等婢女胃口更好,吃完五娘子剩下的还要厨房再做几样垫吧垫吧。
厨娘那个怨呐。
作为下人,再多的怨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为了主子舒心,该做的活照样做,利利落落。
五娘子自己都不怕沐浴洗秃噜皮,下人自然不必操心了。
殊不知晚上沐浴的热水是烧给梁元序的,早上的归虞兰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