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医女斜着眼瞥了一眼苦哈哈干活的小宫女,靠在栏杆处,幸灾乐祸道:“这种不长眼的丫头,是该好好教训,不然哪天就闯出祸来,丢了咱们女医馆的脸面,这入了宫啊,甭管之前是什麽娇生惯养的,就都是奴才。”
这些话一说出来,戳中了许多人的心病,不少人顿时白了脸,暗暗骂起了卢医女。
“女医教训的是。”木香脸上赔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小宫女罢了,连女医馆的大门都出不了,能闯出什麽大祸来。
“嗯,要狠狠的罚才好。”卢医女看得心中乐嗬了,才姗姗的走了回去,又往地上扔了许多零碎的瓜子皮。
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不然无端端怎麽凭空出现的墨渍,繁缕只能自认倒霉,犯在了卢医婆的手里。
“繁缕,你还好吗?”繁缕叹了口气,疲倦的摇了摇头,说:“我就是累,想睡觉。”
“可别是要发热,我来看看。”桔梗说着,就伸手来探她的额头,她们这些从医家出来的人,从小耳濡目染,怎麽说也懂些粗浅的医理。
“唔,还好,没大事,应该就是受了点凉,明天你里面穿厚一点吧。”桔梗松了口气,虽然这里是女医馆,但医女不是专门给她们这些小宫女来看病的。
栀子噘着嘴,愤愤道:“这皇宫啊,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谁让咱们身份卑微呢。”
桔梗急忙过来捂住她的嘴,叹气道:“哎呀,栀子,你可注意点吧,小心隔墙有耳。”栀子撇了撇嘴,但也没再抱怨下去。
“那以後怎麽办啊?”
“能怎办呢,初来乍到,吃一堑长一智吧,唉,只好先这样委屈就委屈点吧。”
自从那天繁缕得罪了卢医女,虽说没有人故意排挤她,但也同样对她敬而远之,生怕自己也入了卢医女的法眼,所以,总是会出现繁缕干活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其实众人也知道,卢医女是个惯爱折腾人的,尤其是这些才进宫没多久的小宫女,唯有等她玩得腻了,也就放过繁缕了,所以暂时繁缕也只好逆来顺受了。
繁缕摸了摸肚子,她只早上喝了一点米粥,吃的急匆匆的,她此时真的是快饿晕了。
这时候,有一道纤细的人影悄悄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躲到别人看不到的墙角後,冲繁缕招手道:“繁缕,过来。”
喜讯
是桔梗,繁缕这下惊喜的要命,看到繁缕犹豫了下,桔梗看了看四下,冲她招手说:“没事的,这个时辰大家都睡午觉了。”
於是,繁缕这才猫着腰,踮着脚悄没声的走了过去,窜到了桔梗身边,她满脸惊喜地问:“桔梗,你怎麽来了?”
“唉,繁缕,你的手怎麽这样凉,来,我来给你捂一捂就好了。”桔梗说着,拉过繁缕的手便捂了起来,她的手果然暖暖的。
“繁缕,来,快吃,还有糖水。”桔梗偷偷摸摸的把繁缕拉到无人处,从食盒底层摸出一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壶热热的糖水。
她心里也暖洋洋的,狠命的把馒头往嘴里塞,问道:“桔梗,你怎麽来了?”
桔梗看着她吃的狼吞虎咽,又给她倒水,说:“这些都是我和栀子悄悄给你留下的,本来她也要过来的,不过我怕她出什麽岔子,就一个人过来了。”
“真是谢谢你们了,我都快饿晕了,你们简直就是我的及时雨。”繁缕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活太多,每每等她干完了回去饭菜已经没了,肚子早就饿的发慌了。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又怕人看见,拿起馒头便狼吞虎咽起来,一不小心吃得噎着了,桔梗立时递过热糖水来。
“繁缕,哎呀别急,别噎着,我替你看着人呢。”桔梗看她吃得急,生怕她吃噎着。
繁缕心说她也没办法啊,她自然想细嚼慢咽,可万一被人发现桔梗给自己送饭,受罚的可不止她自己,连累了桔梗让她於心何安。
急了忙慌的吃完了午饭,腹中也有了饱意,喝下最後一口热糖水,她就急着让桔梗走了。
“桔梗,谢谢你啊,你快回去歇息吧,别被人发现了。”繁缕心里感激的无以言表,又怕她被人发现了,受自己的连累。
“没事,繁缕,我先走了。”
桔梗收拾好食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此时应当都是午休去了,和繁缕摆了摆手,提起食盒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