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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沈见青从公司回到家，苏淼已经洗好澡，坐在沙发手上拿着一张纸，“看什么，那么仔细？”

他边问边低头换鞋，所以没看见苏淼的慌乱。

苏淼被他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把手上的纸迅速垫在屁股下，声音乖乖的：“今天回来那么早？我还以为又要和昨晚一样到十点多。”

他已经换好鞋，闻言，温声道：“你不在，我加班肯定会快点。”

一语双关，到底是因为想她快点回来，还是因为昨晚他们的那些事情耽误了他的加班时间，苏淼朝他皱了皱鼻子，道：“快去洗澡。”

沈见青本意就打算去洗澡，但是苏淼这话来的太反常，平时她从未叮嘱过他洗澡、更不可能催促他要快点洗澡，他脚步停下，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他这人说话怪好听，想问她为什么那么反常，还要先赞她乖。

苏淼两只手掌心撑在两侧，像小学生乖巧坐姿，听他忽然这么问，她愣了会儿，道：“我平时就这么乖啊，只是你没发现，哎呀，你快去洗澡吧。”

她很不对劲，沈见青确定，见她两手空空，他问：“刚才在看什么？”

苏淼摊开手，道：“没有啊，你老花眼了。”

他不语，看了她一眼，老花眼离他还远呢，但她又不是第一次含沙射影说他老，他无甚所谓，转身进了浴室。

他刚走，苏淼就赶紧把垫在屁股上的纸拿出来，上面小小字密密麻麻，她从上班看到现在，越看，心里越没底。

副作用那么多，怎么办？

会不会很大危害？

苏淼在心里拿不定主意，就这样想了十五分钟，听见浴室传来响动，她把说明书塞到抱枕。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危害的余地？还有空间危害吗？

浴室门打开。

沈见青边擦头发边走出来，苏淼已经换了副姿势，靠在沙发上，看上去悠闲自在。

但其实沈见青知道她不自在，因为她真自在会拿手机刷无脑短剧，而不是拿着他平时睡前阅读的书翻来翻去。

她什么时候喜欢看书？

他走过去坐下，下瞬，就看见桌上有杯水。

水旁边，沈见青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你生病了？”

“不是，不是，”苏淼就把书丢在旁边，声音听上去很正常，道：“我看你最近那么辛苦，给你买了钙片，你把它吃了吧，吃了就没那么累了。”

他了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回到家她乖的过分，关心他去洗澡，还好端端给他买钙片。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却又很是受用，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出面帮你？”

他掌心躺着钙片，蓝色的、圆棱形，他拿起水，是准备要吃下去。

听到他这句话，苏淼抿了抿唇，不去看他，表面上应：“什么嘛，我是那种等价交换的人吗？”心里却又不是滋味，她给他买个钙片，他都会记得她的好。

听他刚才的语气，是她开口他就绝对会帮。

不会管难不难办。

但她呢？

她的心里千丝万缕。还是做不下决定。

就在沈见青抬起掌心准备吃下去的那个瞬间——

“等等！”

苏淼握住他的手，让他吃，却又不敢去看他，眼神飘忽，咽咽口水，道：“你、你就这样吃进去，你不怕我下毒啊。”

“钙片而已，”沈见青笑她：“就算你给我的是毒药，我也会吃。”

苏淼耳朵很热，很热，是羞愧是自责。

下午营业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最好就不要吃哈，因为这个东西会造成严重不良反应。

——心脏病患者、年纪大的人都不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