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
“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就这些吗?”
“你还想要什么?”
“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北北,你先把灯打开好吗,我脑子有点乱,今天酒喝得太多了。”
“你说完真心话我就开灯。”
她的步步紧逼让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越发找不到北了,想不到这个小妮子在这个时候拷问我,我的话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好,真心话来了,我要跟你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讲文明,懂礼貌,做四化的接班人……”
“你在胡说什么?”
“我要天天做好事,扶老人过马路,扶孕妇过马路,抱宠物过马路,抱着好看的小妞过马路……”
“好了,别再乱说了,还是讲咱俩的事吧,我喜欢你,你呢?”
“我喜欢所有的人,包括楼下跳舞的大妈们。”
“我不想听那些,你还记得咱俩在一起最难忘的事吗?我想听这个。”
我觉得今晚的北北有点不对劲,她似乎特别喜欢追问旧事,那股刨根问底的劲头不像她本人的风格,如果自己头脑清醒,当然可以从容回答,但是现在脑子乱哄哄地像一锅粥,思绪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话也说不清楚,对她连珠炮似的发问根本招架不住,便趁着短暂清醒的工夫随口问了句:“你还记得我给你起的绰号吗?”
“记得,你叫我‘鬼脚七’。”
“还有一个呢。”
“什么?还有一个?”她愣住了。
“对,后来我又给你起了一个绰号。”
“难道是‘猪肉荣’?还是‘牙擦苏’?”
“你真的不记得了?”她的反应让我隐约觉得奇怪,因为有一次她郑重其事地让我叫她“十三姨”,还称呼我为“飞鸿哥”,这么印象深刻的事似乎不应该忘记。
“咱们别说这个了,还是说最难忘的事吧。”她又摇晃起我来。
我的头脑又昏了,感觉就要撑不住了,恐怕再晃一会就该彻底失去理智了,就在这身不由己的时候,我想起进公安局之前参加的训练课,一位教官告诉我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如果怕说错话,可以选择反复唱歌或念经,通过机械的重复性操作来避免犯错误,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北北,你先别晃,我马上就告诉你。”
“真的?”
“真的,不过要用唱歌的形式表达。”
“唱歌?”
“对。”
她信以为真,果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对歌曲的真情演绎:“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她愣住了:“你唱的是什么?”
我再不敢分神答话,一鼓作气地把歌曲唱了下去,她慌了神,以为我中了邪,用各种手段来制止我,都没有奏效,想堵我的嘴也堵不住。
我的歌声越唱越响亮,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回荡在幽静的夜里。
当我以饱满的热情唱了半宿《国际歌》后,忍无可忍的邻居们选择了报警,我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警车里,又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医院,经过一番输液治疗后,总算恢复了神智,蓉阿姨代表局里对我进行了一番训诫,让妈妈开车把我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