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趁着暑假飞回了北京,家里两个女儿就轮流去照顾。
她本来也想回的,但被妈妈以她要专心准备比赛而留了下来。
母女俩分别还没几天,再见面就在太平间里了。
据说是年轻男司机跟女朋友吵架飙车,到了路口刹车不及撞了人。
她妈妈当場就没了。
外公因为傷心过度,没过两天也走了。
噩耗接二連三。
当时小姨将她接回了家住着。
那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的。
吃不下,睡不着,手机摔坏了也没管,每天就把自己关房间里。
后来,小姨怕她睹物思人更傷心,做主将她送去了国外。
小姨带着弟弟和她在伦敦住了大半年,在确定她恢复得差不多,也顺利考上皇家音乐学院之后,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后来她换了新手机,旧手机上的一切记录都找不回来了。
她也没刻意去找过。
像是想将跟母亲生活的一切记忆都关进一只箱子里,只要她不去触碰,就不会再伤心。
所以,欧彻也被她从记忆里剥离,封印在那只箱子里。
说她狠心也罢,说她是胆小的缩头乌龟也罢,当时的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去联系他。
因为只要看到他,她就会想起妈妈。
她怕自己再次陷进痛苦的泥沼里,不可自拔。
她也想挣扎自救,也想努力走出阴影,想认真朝前走。
所以,干脆连他一起封印……一起舍弃。
现在想想,于他而言,大概就是一場无妄之灾吧。
朝夕相处的朋友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她欠他一句解释。
……或许也不用解释。
她的那些遭遇,他應该都知道。
欧院长来参加过葬礼,肯定已经告诉他了。
而且,重逢以来,他也从未问过。
默契地不去触碰她心口已经愈合结痂的伤疤。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项链上的戒指。
就是火腿肠的骨灰戒指。
非要说的话,她还是比较对不起火腿肠。
到死都没能再见她一面。
这么一想,她顿时莫名其妙开始双眼发酸起来。
车子驶回了SAG基地的停车场。
大家陆陆續续下车。
欧彻发现这一路上她安静极了,正想确认她是不是睡着了,转头就看到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眼眶发红,睫毛轻颤。
他一怔。
赵琨等人敲敲车玻璃:“还不走?”
欧彻回神,放下车窗,轻声说:“你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