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犹豫,她觉得一定是自己露出了什么异样,才会引得这位女士驻足。
她是不是误以为她要自杀了……
“我……我没事。”科恩说,“只是想静一会……”
女士靠近她,“你的眼神在撒谎,是不是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了。”
科恩:“我……”
她浑身戒备,像陷入应激状态的野兽。
“没关系的,可以试着和我说说。”
科恩维持缄默,女士也不强求,“不说也没关系,尝尝这个吧。”
她滑动轮椅到科恩身旁,轮椅沾上湖水,给失魂落魄的半精灵递上一块……
青草绿糕。
清香的气味穿进她鼻腔,刺激起本就饥肠辘辘的胃部。
“我……”科恩踌躇着,“谢谢你的好意。”
经历了以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已经不敢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女士问:“你为什么哭呢?”
科恩下意识擦了一把眼角,是干涩的。
“我没有……”她小声辩解说。
“你眼睛不掉眼泪,也会有别的身体部位替你流眼泪。”
她朝科恩伸手,“起来吧,别在湖水里坐着,当心着凉。”
科恩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想,这会不会是某种温柔的残酷陷阱。
女士察觉出了科恩过分充沛的警戒心,也未曾表现出羞恼,只是宽和地说道:“一定这个世界肯定很糟糕地对待你了。”
“不然为什么一个善良的孩子会这么浑身戒备呢?”
“我觉得很累。更多的疲惫是心理上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苛责自己。”
“你做得够好了,为别人带来痛苦的从不是你,有想改变的心思就已经难能可贵。”
“这里的大多数人对旁人的痛苦总是漠视,总是麻木。”
“你和他们不一样。”
她见到科恩的第一眼,便觉得她……独一无二。
像乌鸦巢穴里堆砌的亮晶晶、闪闪发光的小石头。
敬柯说:“我是个医者,有些官职,不过闲职。”
“我在帝都东边有一家草药疗养馆,提供身体和心灵疗愈服务,你如果需要,可以直接来,也可以写信给我……不做疗愈也可以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年纪大了,总觉得缺人说话。”
科恩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非得要个理由吗?那我说你,很合我眼缘……这算是某种奇妙的缘分吧?”
“我喜欢你这样年轻可爱又温柔的孩子,心思柔软细腻,总是考虑着别人。”
“拿着吧。”她把青草糕重新塞进科恩的手里,“你可以带回去,验过毒之后再吃,记得热热,它很好吃的。”
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科恩鼓起勇气问:“请问……该用什么名讳来称呼您?”
女士的身影微微顿住,她停下自己的轮椅。
缓缓说:“没有姓氏,我的名字叫敬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