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黎把粪土拎放在大门后面,他去把驴子牵进来,给驴饮水、喂草,再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去抱孩子。
“走,我们去看你娘做饭。”他也跟去后院。
孟青在剔鱼肉,甑锅里在蒸米饭,她打算做鲈鱼莼菜羹,再煮粥就不搭了。她看一眼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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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的父子俩,看出杜黎的意图,她端着鱼盘出去,坐院子里剔鱼肉。
柑橘树挂果了,桂花树还只有绿油油的叶子,杜黎抱着孩子看过柑橘树和桂花树,又去看落在墙头的鸟,他在后院转一圈,最后坐在孟青对面看她剔鱼肉。
“在我家舒服吧?”孟青问。
杜黎连连点头,“真羡慕我小舅子,这种日子他都过十六年了。”
孟青笑。
四条鲈鱼剔干净,孟青收获两大碗鱼肉,她端碗进灶房,陶釜里的水已经煮开了,她把黏糊糊的莼菜倒进去,煮变色就捞起来过凉水。
再用猪油煎鱼头,煎出香味再倒开水,没肉的鱼骨也倒进去煮。
鱼头汤煮出浓白色,鱼头鱼骨弃掉不用,鲈鱼肉倒进鱼汤里,待鱼肉煮出胶糊,鱼汤变稠,鱼肉的鲜香弥漫着整个灶房。
“青娘,爹娘和小弟回来了。”杜黎在后院听见声,他报个信,自己先迎了过去。
孟青把滚烫的鱼汤舀在莼菜铺底的陶钵里,把陶釜洗干净,再搅一碗蛋液煎蛋。
陶釜厚重,导热慢,不适合炒菜,但能煎蛋,进而能做香葱炒蛋。
“在煎蛋啊?真香。”孟母洗手进来,“能吃饭了?”
“能了,盛饭吧,我做了鲈鱼莼菜羹,就没煮粥,蒸的米饭。”孟青说。
孟春在外面听到这话,他啧啧几声,“我这是沾谁的光才能吃到鲈鱼莼菜羹?”
“专门给你做的,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孟青张嘴就来。
“真的?”孟春相信了大半,“不是为我姐夫做的?”
“他嘴糙,吃不来这精细的东西。”
孟春信了,他哈哈笑。
杜黎也忍不住笑,她也好意思,一道菜哄两个人。
坐下吃饭,孟青先给杜黎舀一碗鲈鱼莼菜羹,她憋笑说:“沾我兄弟的光,你多吃点。”
“对对对,姐夫你多吃点。你要是喜欢吃,下次你再来,我请你去牛记吃,牛记的银鱼莼菜羹也好吃,能鲜掉舌头。”孟春喳喳说。
“等我赚钱了,我请你去吃。”杜黎自觉为长,不好意思让小的花钱请他吃饭。
孟父听出不对劲,“你赚钱?你赚什么钱?要做生意?”
“不是,我名下有二十亩永业田和三十亩口分田,枣子和晚稻收了之后,这五十亩田地我能随意用。我到时候看看能用来种些什么,多少是能赚点钱的。”杜黎交代,“爹,娘,今年大毛的粮草你们别买了,到时候我给你们送来。”
孟父看向孟青,“你回去就为这事?”
孟青点头,“不想让你们跟着操心,之前就没跟你们说。”
“你公婆没埋怨你?他们能允许你们攒私财?”孟母担心。
“是有条件的,田地给他们兄弟俩种,以后孙子们上私塾的钱由他们兄弟俩自己掏。”孟青解释,“反正你们别管了,这事已经解决了。”
“好事,男人会操心能主事才算长大了。五十亩地不少,你多问问旁人,多去旁处看看,看种什么能多赚钱。”孟父巴不得这个女婿能立起来,一个男人在他爹娘眼里不被看重,他娶的媳妇在家里只会更没地位,孟青虽然性子强势,但事事由她操心,她也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