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悯失笑,真是笑话,怎么可能和解,他可不放心身边有个恨不得打死他的密友,也不想再巴结人。
“不行,你二嫂不愿意把这个事闹大,担心以后会成为旁人攻击望舟的把柄。”杜黎拒绝。
“你想错了,我不打算闹大,只是想让许博士知道顾无夏的为人。”杜悯解释。
“许博士会偏信你?”杜黎怀疑。
“我打听了,整个州府学,除了你再无旁的无关人员能进来,而你之前也是不能进来的。这个事的转机就在我二嫂身上,当天我二嫂去陈府送纸屋,你之前说许博士也在场,他肯定是很欣赏我二嫂的手艺,所以态度上才有变化。他不偏信我,或许对我二嫂有惜才之心,会偏向她。”杜悯只得解释,“再者,许博士厌恶有人在州府学闹事,他前脚赶走一个害群之马,不会再招进来一个爱惹事的,我二嫂的信能让他看清顾无夏的为人。”
杜黎心说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二哥,你跟二嫂帮帮我吧。”杜悯大概在这夫妻俩面前丢尽脸面,最狼狈的一面都被看去了,竟能放下身段说软乎话。
杜黎没忍住多看他几眼,他松口道:“我回去问问你二嫂。”
第二天,杜黎就带来一张告状信。
杜悯拿到信后,他一门心思专注写策论,除了听课,他寸步不出宿舍,五天内写出三篇策论,一为反省,二为自古以来明器的发展更迭。
三篇策论整合十页,递出去之前,他用三粒熟糯米把他摩挲起毛的告状信粘在策论上。
“韦大哥,许博士前些日子不是对丧葬明器有兴趣嘛,我这些天又写了两篇,劳你转交给许博士。”杜悯找到许博士的书童。
书童接过来。
杜悯担心书童会翻看,他不自在地说:“因我之过,给许博士带来不少烦心事,我这几天有反省,也写了些反省的话。”
他指指书童握的纸张,难为情地说:“大哥,能不能只让许博士看?”
书童顿时明白了,他笑笑,说:“行,我不看。”
看书童把一沓纸拿走,杜悯嘴角泛起笑意。
“杜学子,我帮你把信送过去了,是顾无夏亲手接的,他说过几天来州府学找你。”小药童傍晚回来传话。
杜悯点头。
*
六月十七这天,孟青和孟春于巳时初上山,她已经打听到顾家的法会于巳时初举行,巳时末结束,法会在法华殿举办。
走进瑞光寺,孟青和孟春畅通无阻地来到法华殿。
“孟师姐,你们待在这个禅房,等法会结束,我领顾老施主过来。”一个跟孟春同岁的光头和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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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道谢,陈管家没说错,瑞光寺是她半个地盘,她幼时来寺里蹭课,结识不少和尚,虽然只有面子情,办不了大事,但在小事上从不掉链子。
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响起,随即门从外面推开。
顾父站在门外,在看见孟青和孟春时,他顿生迷惑,“是你们寻我?”
“是,顾老爷进来说话。”孟青开口。
顾父走进禅房,但站在门口不愿意再动,他略带不耐地说:“说吧,找我为何事?”
“还请顾老爷约束令公子,让他不要再找孟家纸马店的麻烦。”孟青不提顾无夏和杜悯之间的仇怨,她佯装不知,诉苦说:“六月十一那日,顾学子找来我家,强硬地要求我们赶工为他做纸屋,因时间太紧,我们拒绝了这单生意,他就生气了,要赶我回婆家,不许我再在娘家帮忙。”
“哪有这种无礼的人,我姐住在娘家帮忙,他硬要说我姐是行商贾之事,打发个差役过来,要让她入商户。差役也知道不占理,但他又不能得罪你家,这几天天天守在山下明器行捣乱,毁了我们好几单生意。”孟春愤愤不平地接话。
“我前几日想请陈管事帮我引见一下,但你们不在家,他打听到你们今日在瑞光寺做法会,我们只能找到这里来。无意打扰老太爷的安宁,特意等法会结束才见您,还望您谅解。”孟青请出陈府这墩大佛。
顾父黑了脸,“哪个陈管事?”
“陈员外家的陈管事。”孟青说。
顾父攥紧拳,顿时气喘如牛,他二话不说大步出去,“顾无夏呢?把顾无夏给我找来。”
“老爷,无夏先行下山了,他道与人有约。”顾母看向禅房,她疑惑道:“你找无夏为何事?何事值得你在此大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