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距离京城不远,只有不到百里。
回到家里以后,沈浅总算见到了原身的父亲,凌华县县丞沈思远。
沈思远对于这个归家的女儿态度并不算热情,大约还是觉得被休的女儿回到家中,心中总归还是有些膈应。
好在沈浅对他也没什么感情,她只打算小住段时间便带着丫鬟回安戎的。
只不过,她才稍微透露了自己的打算,母亲和妹妹便不肯放她离开,硬要她在家住下。
陶令舒大哭:“儿啊,你好不容易回家,才没住两日就要离开,你这是要娘的命啊。”
沈涿也哭了:“姐,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别走好不好,你说好要陪我一段时间的,我知道是爹的态度让你伤心了,你放心,有我在,爹不会赶你走的。”
娘俩又去跟沈思远闹过几场,沈思远哪里受得了这个,他素日就有个惧内的名声,身为县丞,夫人没有生下儿子他也不曾纳妾。很快他也改变了态度,对沈浅嘘寒问暖起来。
沈浅便安心在家住下,闲了便继续给母亲调理身体。
陶令舒和沈涿在沈浅的照料下,也一日日好起来。
沈思远见状也有些后悔,不该对大女儿这般态度的,她跟顾景廷的婚事是他当初跟顾伯渊定下的,谁能想到会害了女儿,他心中懊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浅,所以才冷处理,没想到如今女儿竟是身怀绝技,极通医理,他如今上了些年纪,身体也大不如前,见沈浅为她母亲调理身体,沈思远也有些眼热。
可是他堂堂县丞,又如何抹得开情面呢,少不得请夫人从中斡旋,这才终于跟沈浅尽弃前嫌。
其实沈浅压根不在意原身这个父亲,她是医者,本就没有挑选病患的习惯,无论是谁,她都一样治疗。
这次给父亲诊病,她甚至带着翠柳和阿英旁观,一边教一边治。
沈思远面上挂不住,又不好拒绝,少不得暗中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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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浅最终在凌华县待了大半年,才带着几名丫鬟回到安戎,继续管理药园和医馆。
接下来的几年,沈浅的日子过得相当平静,只是周家势力一直在膨胀,安戎的知县又被换成了周家的人,庆余堂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谷以后,又开始在安戎耀武扬威起来。
不过如今济民堂也有了自己的药园,压根不需要再受庆余堂的掣肘,再说安戎山高皇帝远,周家势力再大也没办法将手伸到此处,沈浅着实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
她平时带带徒弟,偶尔去药园转转,还用异域采买的药材改良了不少方子,五年后,翠柳正式出师,阿英也能独立操作一些简单的手术,沈浅在计划近期就脱离这个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突然京中有大消息传来。
“据说太子谋反了!”吴痕说道。
太子萧锦辰从小便受尽宠爱,可惜资质平庸,在学堂上、朝堂上都被三弟萧锦祥压一头。
自他被立为太子以后,最近几年朝中风向逐渐变化,最初是萧锦祥立下一些军功,在朝堂上逐渐立足,后来他竟然拉拢了一些大臣,自成一派。
萧锦辰原本就对三弟不满,偏在这时,原本跟太子相熟的工部尚书王瀚、吏部侍郎徐允、翰林学士梁兆等人频频往来太子府,言辞恳切地劝太子防范于未然,暗示圣心已变。
“殿下须知,圣上近日数次召见三殿下议事,商讨朝政机密,若非有意改立,又何至于如此?”
萧锦辰性子沉不住气,被稍加煽动便顿时坐立不安。
加上侧妃日日在耳旁哭诉:“殿下若再不自救,怕是等不到继位之日,就要被废去了!”
就这样萧锦辰在多方撺掇下调兵,企图用兵谏的方式逼迫皇帝表态,不料事情还没展开便消息走漏,永泰帝震怒,立刻下令围剿太子府,废除太子之位,并将其押入宗人府。
此案迅速发酵,朝野震动,百官纷纷站队。许多与太子交好的官员被抄家问罪,王瀚、梁兆等人亦被判斩立决。太子妃同被关入宗
人府,侧妃吞金自尽。
沈浅听闻此事后,却觉得事有蹊跷。
“太子本就是储君,根本无需谋反,此事必然有诈。”她淡然道。
吴痕一脸钦佩:“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看清楚事情本质,姑娘跟将军想到一块去了,他在太子事情败露以后便蛰伏数日,暗中调查,事实上,真正的谋反者,正是三皇子萧锦祥。”
之前在军营中,沈浅也曾见过这位禹王,只是她平时忙于治疗将军和伤兵,几次都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没想到……
“然后呢?”沈浅追问道。
“禹王原本的计划是想借太子之手除掉朝中反对他的大臣,再暗中策划逼宫,顾景行提前动手,以皇帝密诏调动御林军,将叛党一网打尽。”
禹王谋逆被揭,证据确凿,他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御林军拿下,最终以谋反罪被处以斩立决,党羽尽数诛灭。
这一日,京城血流成河,朝堂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