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猛的睁眼。
坏了,应该是感冒了。
撑着身体打电话给前台叫前台送温度计上来。
等电话挂断,她又头重脚轻地失去了意识。
朦胧间她听到敲门声。
敲门声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她想应声,却没有一丝力气。
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好像有人开了门。
门又被关上,落锁。
咔哒——
脚步声落进言晚还未来及摘下的助听器里。
恍惚里,有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摸了摸言晚的脑袋。
本来滚烫发热的脑袋被这只凉手摸的舒服。
不过一瞬,那只手就要离开,言晚下意识伸手抓住那只手,迷糊不清地嘟囔,“不要走,我难受。”
耳边是熟悉又急切地问声。
“你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
言晚撑起厚重的眼皮,语气委屈,“我哪里都不舒服。”
贺厌蹲在床头,身上还穿着白天开会未换下的西装,外套纽扣被解开,他随手将昂贵的高定西装脱下丢在地上。
“走,我送你去医院。”
床头灯被打开,方寸之内黄橙色的光线照亮贺厌的一张脸。
言晚用最后一丝理智拒绝,“不用了,我男朋友等下会过来送我去。”
本来就只是不想与他产生联系的敷衍之词。
贺厌漆黑的眸闻言霎时沉下来,那双桃花眼的眼尾带着钩子,他说的话也夹枪带棒。
“等你男朋友来?那你要烧成灰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没有替人收尸的癖好。”
言晚:……
最终还是拗不过贺厌。
言晚闭着眼,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人从席梦思大床上拦腰抱起。
那人还在自己身上盖了什么。
雨声只在耳朵里经过一瞬。
有人摘了她的助听器,失去听力的前一秒,言晚听见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句。
“杳杳乖,睡一觉就好了。”
没有任何力气去辨别或者去反驳,她就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已经是凌晨。
言晚看见自己躺在一片白的房间里,白色的床和白色的墙壁。
房间内寂静无声,她唯一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来自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
她艰难的转头去看,只见自己的手背上正打着点滴,留置针往上的引流管处握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引流管内从掌中流过的液体由凉转热。
视线再往外走,大掌的主人坐在床侧的椅子上,另一只手半撑着脑袋,沉沉地睡着了。
大概是实在疲惫的厉害,言晚甚至发现,一向干净洁癖的男人竟然叫下颌处长出了细碎的胡茬。
别有一分成熟男人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