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情:“万鳞甲,先前她昏迷之时给她穿上的。”
李横七打量他:“所以,你早就知道公主会有危险?也是故意将肖清浊引出来的?”
谢忘情:“不错,不杀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抚摸着公主苍白含泪的眼角,而后不再废话,直接从阵法里跳了出来,将公主交到了他们的手里。
江云萝:“国师大人这是做什么?”
他恣睢的嘴角勾起邪狞:“自然是将这献祭法阵彻底摧毁。”
李横七:“哦,献祭法阵一旦开启,谁都无法阻止,你如何摧毁?”
谢忘情仰头,看着头顶硕大而又血红的月轮,从容说道:“自然是引天*罚之力,来一场彻底的摧毁,不必担心,待会儿落不到你们头上,公主殿下就暂劳你们照应。”
说完,广袖一掀眨眼将他们送到了几丈外皇宫的某处钟楼上。
好似纸一样被刮走的三人:“……”
江云萝:“这国师大人到底何许人也,你们不觉得他实力太恐怖了吗?幸好,当初没跟他打起来。”
朔方:“不错,而且他居然想到引天罚之力来摧毁献祭阵法……实在让人惊叹。”
李横七却是不甘:“哼,这有什么,怕是待会儿天罚下来,阵法还没摧毁呢,他先被劈散了架儿!”
说完没多久,头顶果然传来天雷滚滚的轰隆声。
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天道之威,好似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江云萝:“师兄,要不,咱们还是把公主放回寝宫吧,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安全。”
李横七朔方也这么觉得,便趁着第一道天雷落下来之前,赶紧将公主送回了皇宫中的一间寝屋里。
之后,江云萝又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去。
朔方:“师妹,你这会儿出去做什么?”
江云萝:“我怕微生师兄有危险,想去看看。”
不等朔方出言阻挠,李横七就陡然将她拦住:“就你现在这样子,去了也是给师兄拖后腿!你们在这里休息,师兄那边我一人去接应。”
不得不说,李横七挺身而出的样子倒是看起来格外顺眼,要是能不这么毒舌就好了。
因为身体虚弱,江云萝只好留在了这里,听着头顶不断落下的“咔嚓”声,又想起刚才强制通灵之时看到的那一幕,很是不安地来回在屋里跺脚。
一旁安然端坐的朔方:“……师妹,你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脸色苍白没什么力气的江云萝:“我坐不住,我担心。”
朔方疑惑:“担心什么?”
江云萝:“我怕肖清浊阴险狡诈,他们会遇到危险。”
朔方先是一愣,接着笑开:“师妹,本以为你遇事镇定,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安,是因为微生师兄吗?”
被戳穿心思的江云萝微微脸热:“我不止是担心微生师兄,还有李横七。”
朔方眼眸温润:“哈哈,你不必担心,微生师兄素来强悍,有他在,就绝不会有事的。”
就连脑海中的白赤都安慰她:“是啊是啊,微生仪可是强大到变态的人,连那五爪黑龙都能驯服,更别说是一个‘凶灵’了,你啊,还是别想太多,先好好打坐歇一歇,说不定等你恢复体力他就回来了呢?”
江云萝虚弱道:“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皮一直跳呢?-
迷雾尽处,是一片黑压压的丛林,四周荒芜没有人烟,此时的皇城已经变成了身后的一个点。
不多时,原本阒静幽暗的半空,忽然掠过两道紧追不舍的人影。
一道是仓皇逃窜灵体不稳的肖清浊,一道则是手持湛月紧追而至的微生仪。
说起来,两人曾同是修真界出类拔萃天赋卓绝的少年,如同日月争辉,几乎时时被拿来比较。
若非他肖清浊后来欺师灭祖,又从怎会从云端跌落泥潭,从人人追捧的“天道之子”沦为人人喊打的仙门弃徒?
看着那始终高高在上不曾高看他一眼的人,肖清浊面容扭曲:“呵,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伪君子!”
微生仪手持长剑,淡漠眉眼似笼薄雾,声音也泠泠发寒:“肖清浊,你不惜献祭妖皇,也要为祸世间,到如今还不悔悟?”
“呵,悔悟?我说过了,那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是他们的错!而且,区区蝼蚁而已,我想杀多少就杀多少,哈哈哈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疯子,我只是比他们都强而已,弱者只配匍匐在地,任人宰割!就像当初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