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大大一上学期的课程不需要自己选,都是学校排好的,时序与顾嘉岁同班,课程安排基本一致,彼此也有个伴。
文学院和医学院的课程都很满,时序每天只有七八节下课后,她才能和竹马一起吃个晚饭,在校园里遛遛弯。易知楚冰冰和丁铃三位室友因为学院不同,更是只有早上晚上才能看见。
尤其是易知每日早出,丁铃每日晚归,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去了。
周三晚七点多,天色已暗,时序和祝觉手拉手饭后消食散步。
“我跟顾嘉岁一起上课,已经逃不过点名了。”
时序的一脸无奈,有些老师看了名单上课就会点顾嘉岁的名,还会让她起来回答问题,一个问题之后第二个问题就顺势让身旁的同学——也就是时序来答。
本来授课老师是不认识她的,但被点起来几次记成绩后,她也被几位老师记住了。
这以后可怎么逃课啊!总有不太想起床上早课的时候吧。
“往好处想,顾嘉岁更惨。”祝觉如此安慰她。
时序深深叹气,顾嘉岁也的确比她惨,明星学生,如果逃课是很容易被老师拎出来做筏子的。
现在刚开学,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有不少目光聚集在光环人士的身上,只希望一两周后大家习惯能够忽略她们吧。
两人说着话,走着走着不知到了校园里哪一处偏僻的小路,竟然连路灯都没有,有些冷飕飕的。
祝觉的手机开着手电筒,时序打开手机导航。
“我记得我们是往老教学楼这边走的,诶?信号怎么变成3G了?”
手机信号不好,导航刷不出实时定位,时序一边回忆着校园地图,一边开着手机照明照向四周。
手电筒的白光晃向周围高处,两人看清这旁边是布满了花草的围墙,还有百年前的洋房建筑。
“思学居?还是档案馆?小绿楼?”
用手机照着,时序和祝觉顺利找到了枝枝蔓蔓包裹围墙的铁艺正门,但扫来扫去,也没看到牌匾。
“没有牌匾啊。”时序一时之间犯了难。
“这里估计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建筑,又在滨大校园里,怎么着估计也是保护文物。找找有没有文物所的牌子。”
她说着,两个手机一左一右的继续扫。
突然间,时序晃动的手腕突然凝滞。
她努力压制自己声线唤了一声,“觉觉,你过来下,我怎么好像看到了符纸?”
“我这边也有。”祝觉清沉的声音传来。他来到时序身边,两人的手再次握紧传递着热意。
时序蹲下身,手机上的光亮照射得更加清晰。
她记得那个死前还要递给她一包饼干,让她转交给自己女儿的父亲,也记得那个同样患上了辐射病强撑着,也死活不愿意吃掉父亲遗物饼干的女儿。
她记得所有悲苦,擦去过无数血泪。
那些人们死亡率上升的日子,她显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有许多辆载着营养膏的车辆返回。
那时候,消耗食物的死了,食物变多了,能活下来的也变多了。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温阑珊计算之后绝望地发现,这才是能让更多人活下来的做法。
鲜血淋漓,残酷得几乎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做完手术之后,带着一手的血,找到了上校的办公室。
“你都知道了?”上校在桌子后坐着,他靠着一张宽大的椅子,是士兵从地上搬下来的东西。
他的办公室里,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是士兵们冒着生命危险,从上面搬运下来的。
“我知道了。”温阑珊咬着牙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上校拿出一把手枪,他行动敏捷地拉住温阑珊的衣领,将她按在桌子上,用枪抵住了温阑珊的太阳穴,“温医生,要么你就当不知道,继续救人,要么,就让我的小伙子死得体面。”
他用枪拍了拍温阑珊的脸:“辐射死去的尸体,还是有一点太恶心了。”
“哦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能让死去的人也能动起来呢?”上校慢慢笑了起来,“只要有死人外出寻找物资,这样,那些活人不就能慢一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