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蹙眉,却没有开口,他自然是相信张向南,否则也不会叫他连夜赶过来,催眠术虽然没有普及,但却是军方常用审讯犯人的手段。
张向南一身白大褂,在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揉揉头发,最后他还是走到裴砚面前,不可置信道:「你知道她刚刚跟我说什么?」
张向南莫名笑了声,「她说你为了跟予汐的妹妹在一起,逼她签字离婚,把林家搞破产,把赵家搞破产,还为了怕她在你们婚礼上捣乱,派人把她赶出华国,再也不许回来,她说…她被骗到缅北,死了…。又活了。」
张向南说着说着居然连他都没有底气继续说下去,简直荒谬,他的催眠术从未出错过,唯独这一次,简直快要让他怀疑人生。
「林曼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是我亲自去查的!我连林家祖上三代的资料全都调出来了!林家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家族,林福海做生意做什么亏什么?他家破产是迟早的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女儿…林曼,甚至连海市大门都没出过,她…。缅北?破产?简直荒谬,更别提她说人死了…还能活?不是?难道我当初查她的时候,哪个环节漏掉了?没查出她精神有问题?」
张向南抬起头,对上裴砚漆黑深沉的目光。
他下意识心口一跳,「不是吧!大哥,你真相信她?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存在即合理。」裴砚目光深沉,看向躺在椅子上熟睡的林曼,低沉道。
张向南听到裴砚的话,只觉得这个世界彻底颠了!不是他不相信林曼,而是他的催眠术从未出错过,如果张向南要相信林曼,就要推翻他读的二十几年书,推翻他一直相信推崇的科学道义,反之,如果他不信林曼,他就要怀疑他的催眠术第一次失灵,第一次不起作用!
那么之前用催眠术被审讯的犯人,是否有错判误判的情况出现?这是个大问题!
张向南:「大哥,如果你真的觉得存在即合理,你相信她!那她说的话呢?她说你为了娶甘甜,把她家搞破产,还逼她签字离婚,把她赶到国外,这些事情怎么算?且不说她的家庭背景是我亲自查的,她连海市都没有离开过几次,你相信吗?」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是我当初查错了,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但你有没有逼她签字离婚,有没有下命令把她赶到国外你心中不清楚吗?她的话你能信?阿砚,你清醒清醒!」
裴砚心中触动,但相比张向南,他更懂得克制和隐藏,指间微微一动,裴砚:「她还说了什么?」
张向南震惊于裴砚的反应,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张向南第一次觉得一个亿太少,早知道这单生意他应该要几十个亿,不然都不够他精神损失费。
「阿砚,林家的确破产了,赵家情况也一样,但这些都不是你的原因,林福海通敌叛国,他的资产是亏光输光现在被查封的!赵家的事情更是跟你没有关系,他是被司家打压的,是甘甜动的手。」
「而且我查到当初是赵耀的母亲先动手打了甘甜,她得势之后会报复回来也无可厚非,除了她说的这两个是已经发生的,剩下的都没有发生过,我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你是不可能娶甘甜的。」
裴砚的指尖轻轻敲动着桌面,目光幽深,「推翻她,也是推翻你自己。」
裴砚的话让张向南心口一滞,是啊!他早就想过的,如果他不承认林曼口中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变相承认他们张家传承了几百年的衣钵是假的!但这么多年来,张向南可以保证他从未出错过,唯独这一次…。
张向南忽然抬起头,「阿砚,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女人都不适合留在你身边了,她对你的仇恨太深,你们之间的羁绊我不清楚,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你为了别的女人把她家搞破产,把她赶到国外逼她离婚,这是死仇!」
「你敢留着这样一个跟你有死仇的女人睡在你身边!你真嫌自己命长吗?」张向南劝道:「阿砚,你就听我一句劝,像她这种姿色的女人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到多少,你要是真喜欢这款小辣椒,整个华国也不是找不到!何必放一个心中没你的女人在身边,如果你真的狠不下心,让我去做,我把她送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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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南低沉着声音,做了一个手势,却被裴砚凝眉一扫。
裴砚语气警告道:「叫你来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来解决我的人,分不清楚主次的话你工作就别做了。」
张向南第一次被这样数落,心中也有些委屈,「不是吧阿砚!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凶我!你说,我跟椅子上躺着那个谁更重要!」
张向南胸有成竹,他跟阿砚认识的时候,椅子上躺着那个还没出生呢!跟他比?张向南挺了挺胸,转过头就对上裴砚的目光,「阿砚,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别忘了,我们一起穿开裆裤时候她还没…。」
「刘琳,停掉给实验室的补给。」
「是。」
「哎等等等等!」
张向南总算是明白,他现在的地位估计都不如那女人躺着的一把椅子,陪笑着,「别呀,有话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搞经济制裁,咱们毕竟从小一起…。」
「解决问题。」裴砚失了耐心,声音冷沉,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张向南苦皱着一张脸,「阿砚,她这不是梦魇,是心病,不管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结,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俗话说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这我总是没办法的,心病最难治。」
张向南此刻是真有些怀疑人生了,他严重怀疑当初只顾着查林家,对林曼的调查宽松了些,没查出她心里有什么隐藏疾病,抬头看向裴砚的目光中甚至带了一丝同情,阿砚。。。。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