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沁伸出的手微微一颤:“你……查出来了?”
陆沁此时的脸色很古怪,她似乎是想知道那个答案,却又害怕知道。她的眼神似乎涌动着一丝哀求,哀求凌青不要说出来。
凌青奇怪于她的表情,但还是继续往下说:“渚碧的死先放在后面,我想先给小姐看一样东西———”
她摊开手心,手心里赫然是一粒鸿雁丸。
“奴婢该死,未经小姐同意便拿了一粒去查验,发现里面加了极少量的铅霜。其毒性微弱,日常把脉根本察觉不到。但随着日积月累,便会损伤气血根本,使人越来越虚弱。”
话音一落,陆沁整个人僵在那里。
过了许久,她才似乎回过神来,“你………”她的声音颤抖着,“这不可能,这是渚碧在外面为我寻的………”
“渚碧如何能寻得这样的药,这必然是幕后之人指使她将这药给您,让您精气耗尽。而渚碧也根据这个想出了巫蛊之术,来陷害我。”
陆沁唇瓣微颤,声音细若蚊呐:“你是说……”
“渚碧早已不是从前的渚碧了。”凌青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她不但盗取小姐的嫁妆,更是对小姐的性命毫不在意。这一切,皆因她已另谋主子,心早已不在小姐身上。”
“我与她自小一同长大,她什么也不缺,她,她为何要另谋主子?”
“若是因为………情呢?”
陆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人许她此生一人,此世荣光。她便心甘情愿做了那人的棋子。”
陆沁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仍然没有开口。
在陆沁涣散的眼神中,凌青的声音越来越沉重:“那人就是———”
“二公子。”
陆沁如遭雷击,整个人活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
她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那母亲可知晓………”
凌青看着陆沁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不忍,但事到如今,必须得全部说出来了。
“我想,陆砚修所做的也只是搭上渚碧罢了。真正谋划这一切的人,大概就是夫人……她从一开始就想要了小姐的命,并不知不觉的掏空那些嫁妆,又找了陆屏做替罪羊。事情被揭露之后,她与陆砚修便杀了渚碧灭口。”
从小一同长大的侍女、温文尔雅的弟弟、和蔼温柔的继母………一夕之间,这些她曾经最引以为重的人………
全都崩塌了。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原来如此……原来都要害我……”
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带着绝望,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小姐……”凌青轻声唤她。
陆沁缓缓转过头,看着凌青,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光亮。
“我早就该想到的。”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我早就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