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这样?
等了八分钟,周尔襟就摁管家铃,确定又淡然:
“麻烦把我和阿钦的树调换一下,家里佣人搬错了。”
管家即时应好。
虞婳诧异一瞬:“是……在周钦那里吗?”
那里面还有她和周尔襟的合照,她不太希望这种算是私人的照片落到不熟悉,甚至完全不相干的人手里,哪怕那照片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合照。
哪怕是到了周家爸妈那里,她都还能接受,最多就是被周家爸妈笑一下。
但是周尔襟怎么知道的?连管家都不知道具体是到了谁那里。
周尔襟依旧不疾不徐,淡声将能说的说给她听:
“如果他那里不是你的树,换了并不要紧,我们没有什么损失,如果在爸妈那里,是安全牌,更不用换。”
虞婳才明白,他控制变量,只抽周钦一个人就可以保证这张牌不引起更大波动。
而周钦正拿着那张拍立得,把拍立得倒扣在桌面上,手掌抵着额头,手指穿过发顶的头发,略微用力抓着,岔开腿坐在沙发上,难以再去看一眼那张照片。
心脏有难受的压迫感,好像一只大手摁过来要把他的心脏摁爆,血流全部都冲向血管要挤炸他的血管壁。
那照片太过刺眼,他无法看第二遍。
却想起以前每次拍合照时,他都抢着站在虞婳身后,重逢的时候,他比她更先注意到她,所以有意无意制造巧合和偶遇,让虞婳注意到他。
那时她意识到什么,又不确定的那种害羞退缩,暗流涌动的暧昧他始终记得。
她那时的表情,衣着,动作都历历在目,会带着不好意思叫他“阿钦”,哪怕只是让他往后一点,他踩到了她的裙子。
因此他们拥有很多合照,但是没有一张比这张亲密。
好像前面那些年全部都是徒劳,最终他迭的纸飞机飞到了大哥手上。
她现在远和当时的温和不同,每次见到他都是冷冽的,最近一次只有他们的交谈,还是上次飞鸿和研究所合作无人机的时候。
他原来无法坦然接受虞婳对其他男人毫不拒绝。
好像终于层层压到最后一关,要让他有所作为。
忽然有人敲门。
周钦声音微愠:“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来打扰?”
外面却响起恭敬的声音:“抱歉,刚刚我们把树送错了,您的树在这边,能开门换一下吗?”
送错了。
所以不是给他看的。
是要给谁看,父母吗?
周钦无法整理这些思绪:“等等。”
独自喘息过了几分钟,他才勉强起身,高大身影有些踉跄,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塞回去。
佣人进门的时候,很周到地帮忙把圣诞树整理好。
抬到周尔襟虞婳房间的时候,虞婳只一眼,就知道周尔襟判断是正确的。
她去翻那个放拍立得的小盒子,里面却混乱地塞着几根钱卷。
周尔襟过来,不急不躁地陪着她拆,才终于在最下面的那个礼盒里找到,还和别的礼物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