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桌分左右两边立着,个个携妻带子,面上带笑,倒是一派和和美美。不像他——
罢了,等把杜家拿下,下一次这样的宴会,他定然也能拖家带口地出席。
如今既有定论,她不是真的地主小姐,当初信中说什么另找好了下家,自然也是说谎。
至于曾经那什么和离书,也不重要,反正婚书写的也不是真名。
到时候他们再正经立个婚书,办场婚礼,昭告世人,也很完美。
晏北相信,只要他开始对杜家动手,她就一定会自己出现。
只要她一出现,靖阳王妃这个位子上就有人了。
晏北想到这里,连带着情绪也上来了几分,先举起杯子冲在座笑了笑:“诸位坐。”
他一一注视着他们,到左首末尾那桌,目光在徐鹤脸上停了停,然后朝他旁边的位子看去。
这一看,他手松了!
这乡下来的状元夫人面向桌子,静默地坐着,只露出半张脸。
但就这半张脸,瞬间变成了晴天霹雳,在他头顶炸响了!
“父哇,我的奶——”
阿篱捧着奶羹,仰着小脸忧愁地看向他。
这一碗满满的奶羹,已经让他爹手上滑下来的杯子砸开了!
晏北头一次没理会孩子的呼唤,他站了起来,一双睁大了的眼定定投向了月棠!
——天杀的!
他竟然没看错,坐在状元夫人位置上的,真是三年前跟他成了亲又生了子的“地主小姐”!
是他晏北的媳妇儿!
“王爷!”
高安听到他骨头咯咯作响,连忙挨近他低声喊了一句。
晏北听不到!
数不清的马蜂钻进了他的脑子。
又吵又挤,堵得他转不动了。
他咽下喉头,指过去:“状元郎徐大人身旁那位——是谁?”
被第一个点到名的徐鹤立刻满面红光地起身,弯下身子:“回王爷的话,这是贱内。”
晏北咬起牙齿:“你胡说!”
徐鹤闻言一张脸也白了,他慌忙道:“下官没有胡说,这,这就是臣青梅竹马的发妻——”
话没说完,前方已传来咚的一声。
徐鹤抬头,只见这位王爷脸色已黑成了包公,握着杯子的那只手,骨节上的青筋也露出来了。
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