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炉里残余的香,饱含龙骨、朱砂、合欢皮等安神之物。久闻可使人有昏睡之感。但剂量也不致于中毒,杜家将其安置在王爷所在的敞轩,应是有挽留之意。”
晏北把香炉放回桌上:“害人的香,料想他们临时也办不出来。”
不过月棠一进门就发现了,足见她久病成医,这几年在华临面前也学到了不少医术。
他忽然又看向侍卫:“你帮我瞅瞅,我体内的蚀骨散,要紧吗?”
侍卫与一旁侯立的王府护卫指挥使蒋绍同时愕然:“王爷您——何时中毒?”
晏北看着他们,又淡定端起茶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问问。看不出来就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蒋绍连忙推着侍卫,“还不赶紧的?”
侍卫忙从随身荷包里掏出银针准备取血。
晏北却道:“不必了。我随口说说罢了。谁敢给本王下毒呢?”
蒋绍疑惑地打量他,只见看他神色淡然,面色红润,这两日比起从前倒像还回了两分春,暗忖也是,天底下敢对他靖阳王下这阴招的还没几个。
而想耍阴招的那几个,眼下玩心术还行,阴招他们就输不起了。
蒋绍把心放下:“那属下就先退下了。听说小世子今日要扎针,属下去看看他。”
晏北刚喝了口水,高安却带了个人进来:“王爷,兰姑娘来了。”
兰琴朝晏北行礼,到一半已经被喊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她——呢?”
晏北坐回去,保持了端肃仪态。
兰琴道:“奴婢奉我家郡主之命,过府来看望小世子。”
晏北“昂”了一声。
果然只是记得孩子。
男人么,纯属用完了就丢。
他打起精神:“那她怎么不自己来呀?”
兰琴微微一笑:“郡主说,若王爷方便,她明日登府拜访。”
还“拜访”,孩子都生了,搞这么生份。
啊不!
她明日要来呀?
总算想到要来了?
“行啊,”他倏然直身,“昂”了一声,“什么时候来呀?”
“应会尽量赶早前来。”
晏北又“昂”了一声,然后看向高安:“让人去取两块牌子过来,日后他们通行王府可用。”
说完又从手畔另拿了块玉牌给兰琴:“这个给你们主子,拿着它可以直接找到我。”
兰琴双手接了牌子,顺势又瞅了他一眼。
从前在村里,郡主喊阿七给孩子喂水擦屁股洗尿布,阿七也是这么板着脸,但又一声不吭地做了。
如今在这靖阳王身上,倒也还寻得出从前几分阿七的影子。
兰琴退下去看阿篱。
高安打点小太监办事后也折回来了。
晏北已经从坐了两日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才浇过水的树,浑身抖擞。
“她明日要来,阿篱这几日让华临搞得受苦了。
“她虽然狠心绝情地给了我和离书,而我也断不可能没皮没脸重提往事。
“但她到底是阿篱母亲,所以留下陪孩子吃顿饭不过份吧?”
高安拢手:“绝不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