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需要思索太久的问题,身为姜家子,他的气运来源就只有几处,扳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来自姜家的气运倾斜?”
虽然风时安认为气运乃是一位生灵天赋、未来发展潜力、机缘以及身份地位权势等,一种集中且模糊的体现,可就姜武岳的变化来看,气运远不止如此。
发现了这等变化的风时安,也去看了一眼那位病王孙,这位病怏怏的青年看似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当风时安凝神观望之时,气运演化之下,青气弥漫,却见一尊青色鹏鸟展翅而鸣,其声穿金裂石,贯通天地。
“京中有高人?”
一位气运有异,有不同寻常的变化也就罢了,可另一位也是如此,这种地步,就没有必要用巧合来解释了。
望气之术,是能够直观窥探到气运变化的神通术法,可除去望气术以外,卦算推演,皆能够窥探到命理,瞧出几分变化。
只不过没有望气术简单粗暴而已,而且充满了极多不确定因素。命由天定,但运却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变化的,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包括风时安此时看到的未来气运,也不一定会真实呈现,同样也可能会出现变故,演化成其它的模样,风时安看到的,只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尚未发生的事情,就是无序且不断变化的,没有任何神通术法,可以算尽所有事情。
这是风时安在书中看到的,自以为能够算尽一切的人,最终会感受到什么叫做天数无常。
因此风时安不打算依赖望气术,对于这道天赋神通,风时安只是以了解为主,主要精力自然要放在修行上,这才是根本。
在大雍地界,已经成势的风时安,不急于下水,选择在永安县暂留了一些时日,他想看一看,姜霍两家送来这两名本不会有任何成就的子嗣,到底会因何而变。
原本心智不过等同于四五岁孩童的姜武岳,在知晓了来自北原的捷报后,也不知是否是受了什么刺激,终日发呆,看起来更加痴傻了。
可是这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壮汉,今天看云,明天看树,后天又盯着池水中的鱼游了一天,最终却是蹲到了风府训练护院的演武场中。
最终,这名连字都不识的痴傻汉子,在同龄人都已经加冠的年纪,开始笨拙地模仿武师摆出的拳架,似乎是对武学生出了兴趣。
得益于姜武岳这些年的名声,在他不干预别人的前提下,没有任何人管他,哪怕他扒着墙头看武师传授武艺也无人干预。
至于他模仿拳架,开始跟练的举措,则是成了一些下仆以及年纪较小的学徒,在残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料。
可是很快就有武师发觉了不对劲,在没有任何人亲口传授,仅仅只是他看着模仿拳架的情况下,这名连正常交流都费劲的痴儿,居然只用三日就凝练出了内力。
虽然这一发现,令演武场中的武师与学徒都叹为观止,可是当有武师想尝试传授姜武岳更多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教不了他。
就是字面上的教不了,虽然练武对于文采没有什么太高要求,但至少要识字,要了解经络穴位的位置吧,可姜武岳什么都不懂。
凡是对他生出兴趣的武师,教不了三天就会主动放弃,虽然都是同族,但每一位教他的武师,都有鸡同鸭讲的感觉。
可就是在跟人交流都费劲的情况之下,姜武岳的武道修为却是莫名其妙地突飞猛进,仅仅只是百日,就连破三关,只需要再蕴养足够的内力,就可以晋升先天了。
这等进境,不知惊呆了多少人,再也没有人敢嘲笑这名勋贵子弟了,对于他的形容也不再是痴傻,而是赤子之心。
不过依旧没有几人能够与他进行交流,除了与他一同从京城而来的病王孙,霍柏。
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怜,可是相比于在演武场上能够技惊四座的姜武岳,霍柏却是已经脆弱到了需要坐在轮椅上,需要仆从推着他四处走动。
如此孱弱的身体,十分令人忧心,他到底能不能延续霍家的血脉,要知道,追随北桓王,一同镇守京畿之地的霍家,可是随时都会有倾覆之祸的。
如今的大雍,在一夜之间就被灭门的名门望族也不在少数了,那些嗜血妖魔,偏爱修行有成的武夫,世家门阀之中,这等行走的血包才是最多的。
可即便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也依旧没有武尊出世的迹象,只有一位武神在苦苦坚持,强行延续大雍国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