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奕略抬起眼尾,负手在后,应声道:“来了。”
“是啊,我若再不来,局面可就失控了。”
秦栀靠在枕头上,心想,可不是吗,再迟些,保不齐她小命就没了,便很是赞许的弯唇,冲着沈厌微微一笑。
沈厌却没搭理她的赞许:“方才的话,闻人表叔尚未答我,你同秦四姑娘抱在一块儿,是要做什么呢?”
不像质问,但语气轻佻的要命。
秦栀要开口,沈厌没看她,却抬手阻止:“秦四姑娘,我在问闻人表叔,你不要替他回答,你若想答,夜里,有的是时间。”
沈厌这狗,浑话乱说,叫人听了难免胡思乱想。
秦栀脸通红,绞着衣袖悄悄瞟向闻人奕,觉得很不好意思。
“厌哥儿,丛丛一直在等你。”闻人奕略过他的问话,用很平静的口吻叙述。
“丛丛?”
沈厌唇角弯起来,扭头看向秦栀,秦栀却没有半分异样,仿佛习惯了这个称呼,这让沈厌觉得心慌气短,仿佛有一把细针往心窝里不停扎攮。
他都还不知道秦栀乳名是甚,闻人奕就已经喊得如此驾车就熟了。
“闻人表叔真是位好长辈,秦四姑娘在新罗也幸亏有表叔照料,侄儿在此深谢。”
秦栀看他越发古怪的举动,实在忍不下去,开口劝道:“你若真心想谢,离开新罗有的是机会,大可不必选在眼下。”
外头还杵着好几个新罗女婢,哪里是说闲话的时候,要谈正事,还得速速谈完。
沈厌朝她瞥来一记不明所以的眼神,秦栀也不避开,径直迎上,分明是他不顾大局,就算小心眼犯病,也要挑选时机,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在这儿跟闻人奕理论。
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什么好问的呢,闻人奕这种端肃正派的人物,何至于被人怀疑。
她很早便跟沈厌说过,表明了心迹,他该知道闻人奕根本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如何,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偏心中有气,还说不得,骂不得,秦栀更羞恼,睁圆了眼睛狠狠瞪向沈厌,希望他能适可而止。
沈厌笑,很好,也不需多问,他和闻人奕的地位一目了然。
秦栀的心掰成两半,闻人奕是那瓣大的吧,他呢,能分多少,肯定比不过闻人奕。
沈厌兀自沉默,眸光越来越幽深。
忽然,他轻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拉起秦栀的手轻轻摩挲,秦栀被他摸得打了个冷颤,刚要说话,便听他轻浮的开口:“也是,秦四姑娘说的对,要先忙正事。”
秦栀松了口气,然下一刻,她便被沈厌拉过来,扯进怀里,想挣扎,他下颌抵住她的肩膀。
“闻人表叔见谅,我和秦四姑娘许久未见,想先温存温存。”
秦栀的脸倏地通红,像染了浓郁的胭脂,她不敢看闻人奕此刻神情,她不知道沈厌竟能说出这种孟浪言辞,简直疯了。
没听到闻人奕回应,沈厌自秦栀肩头扭过脸去,望向松竹般挺拔屹立的男人,长眸溢出欲望:“表叔可否成全?”
秦栀闭上眼,像烧起来似的,羞耻,紧张,懊恼不安,还有种夹杂在中说不起的情绪,不敢看闻人奕,一眼都不敢。
脚步声远离,门从外合上。
沈厌的手松开些许,秦栀挣脱出来,抬手朝他左脸挥去。
他本可以避开,但偏偏有恃无恐的盯着她。
秦栀本可以半路停下,但在那眼神的审视中,巴掌直直打了下去,不重,或许是当中那一下的犹豫缓了力道,打的沈厌纹丝不动。
他还笑,抬手摸了
摸左脸,发出不屑的笑声。
秦栀将涌起的丁点不安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恼火的对视。
“恼羞成怒了?”
沈厌摸到下颌,掀起眼皮冲她说道,“所以我来的不是时候,也扰了你们倾诉衷肠,对不对?”
他装的很不在意,极尽贬低的挑衅,可心里酸胀,暴躁,像山洪暴发汹涌冲荡,在快要突破出口时,被他堵在喉咙,他扯着她腰上的绸带,卷在手指上,一圈圈的缠。
好像很有耐心,可以从天亮等到天黑,但他自己清楚,下一刻,他可能就绷不住了,但也得装,不能叫她觉得自己窝囊。
他为了她赶到新罗,明知她的王宫却不能立刻接近,要做足所有准备,确保他们一行人能够离开,此间花了多少时间精力,他又是如何彻夜不眠,担心她在王宫中出事,尤其是跟闻人奕待在一起,孤男寡女,难免就容易生出些情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