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过去,东方既白,云收雨歇,
寂寥的客栈渐渐热闹起来,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酒桌上座无虚席,酒客们谈起了诸多趣闻奇谈。
就在道人起身欲行之时,几桌酒客的攀谈却是让道人身形再度落座。
他们谈起了当朝探,皆是满堂喝彩,书香门第,家风清正,如今已经官拜三品,文韜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更是潘驴邓小閒,让城中无数少女倾慕,
惜哉城中有一狂生,屡试不第,依旧不事生產,家中最后一只老母鸭也別上了草標,对此却颇为不忿,常常詆毁中伤。
说到动情处,眾人举杯齐敬探郎,贺其得高升。
有客自言自己自边关来,他提起了一位將军,抵御外辱,保家卫国,因为朝中有奸臣当道,粮草短缺,兵甲残次,异族来犯,將军抵死不降,三万大军困守孤城一年,最终让异族伏尸十万,无奈退去,將军部將也十不存一。
可惜立下大功之將却是以败军之將罢官,念其以往功劳,圣上许其乞骸骨,而司职军需后勤的女官闻战则乱,不战而逃,却是被重重嘉奖,受到拔擢。
死战不退的將军罢官,逃將得以擢升,三军譁然,纷纷质疑。
此獠却依旧振振有词:“吾为何不能统领三军,前线的將士只要奋勇杀敌就够了,吾等做后勤的要考虑的就多了。”
眾人听到將军罢官,皆是义愤填膺,起身皆敬老將军。
对於逃兵女將,皆謔之曰——chao!
此后又有酒客出言,提及了一件趣闻,城中有一人出生豪富,但也却是志大才疏,嫌弃种地收租来钱太慢,竟是典当了上千亩良田,做了数件荒唐生意,最后家財散尽,
妻子皆受其连累,如今寻了个帐房工作度日,沉迷饮酒,喝醉便自言自己昔日大志齐天,时运不济。
说到此处又有人提到了一位剑客,与两位好友约好一同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却是在一次马贼屠村之时弃友人而跑,导致一名友人身死。
如今此人每每醉酒后便自言友人门高,今非昔比,不再见他,却不知他手中那把唤作行侠仗义之锈剑曾出鞘几回。
此后又有一名酒客言道一桩軼事,有一名李姓公子,书香门第,家境殷实,爱惨了一名舞女,千金一掷,终於博得佳人一笑,可惜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此女而后被一名大官看上,当即转投大官怀抱,丝毫不念旧情。
好在李公子终究醒悟,迷途知返,还练成了一手好飞刀,百发百中,更是成了当朝探,娶了一位郡主为妻,夫妻和睦,琴瑟合鸣,唯有那舞女被大官尝完鲜后便弃之如敝履,
据传那名舞女如今年老色衰,经常深夜独坐酒馆,痛陈其遇人不淑,昔日海誓山盟全是放屁,若是有熟知此间內情之人反驳,她便言『拋开事实不谈,难道李公子便没有一点错吗?』
如此之后,反驳之人便不再敢言语,盖因舞女还是一名武学奇才,精通百家拳法,等閒之辈根本无法抵御。
最后,又有一名客商出言,千里之外一偏僻小镇,出了一名女天才,之前身体羸弱,可是通过不到两年苦练小碎步,未修玄功,却能秒速三十米…。
说到此处,道人忍不住加入了攀谈。
“假的,未修玄功,练习小碎步不到两年,却能秒速三十米,肇事马车找到了吗?”
眾酒客一愣,隨之譁然,纷纷道:『彩!』
想以心眼见眾生,道人自封修为,之前竟是没有瞧出客栈诸人軼事真假,但是此事他真的懂,因为他的玄功,天下无敌!
欢声笑语间,大黄狗在眾酒客脚下穿梭不止,偶尔得到一块肉的奖赏,有时还会被顽童抱起来笑摸狗头。
狗子丝毫不以为意,更是热情的叫唤著:“旺,旺,旺!”
一座酒楼,上演著眾生百態,道人继续饮酒,听到精彩处有时更是忍不住高呼:
“小二!上酒!”
“彩!”
下午时分,道人出了客栈,却是四处打听了起来,他知晓了那狂生虽然狂妄,愤世嫉俗,却是一仗义之人,曾与一拐卖孩童的人贩子搏斗,身受重创。
断臂將军虽然萧索解甲归田,却是被边城无数百姓铭记。
李探与郡主伉儷情深,却有怪癖,喜闻脚,越酸臭越好,这点道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確。
老叟志大才疏,败尽家財,虽然好酒无度,沉迷昔日辉煌,但是帐房工作所获银钱大半在了妻女身上,自己一件破长衫已经穿了多年,妻女却穿上了新买的夹袄。
至於舞女…。。不提也罢,那就是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