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蓬湖不是人类,只寻死不觅活的这么多年,或许比普通人类还漫长的无限转生长河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把她从渔网里扔出去了吗?
冥河水母说灯塔水母的族群很特殊。
本来水母总族群里能变成人的就蓬湖一个,冥河水母早就有了智慧,依然没办法变成人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金拂晓找到冥河水母的时候迂回一大圈,她也知道自己要问的东西很过分。
这么多年生意场上沉浮,金拂晓也见过无数家庭的悲欢离合,也有人在酒过三巡后和她聊起感情。
说不要翻旧账,那是对方的过去,是构成你面前这个人的无数组成部分。
你没办法剥离的,就像对方要求你剥离一样,只会显得无理取闹。
道理金拂晓都懂。
偏偏蓬湖的过去一片空白,她无法追溯,才那么痛苦-
我知道她为什么想去死-
真的很无聊,偌大的族群,其他水母漂过循环的一生,她却要清醒地经历自己的新生和死亡-
虽然这也是万物的秩序,有了感情后,就会觉得很无趣-
我觉得应该没有-
她肯定和你说过吧?-
你难道不相信吗?
现在蓬湖近在眼前,金拂晓却更贪婪了。
她当时对冥河水母说-
我想看看。
只有三小时变人权限的拖把水母呜呜哇哇好一会,说这真是无理的要求。
和人类让对象去摘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区别。
对哦,我们是海族,本来就摘不了天上的星星。
“……”金拂晓看着蓬湖,抿了抿唇,“对不起。”
“我好像……”
“这不是芙芙在意我的表现吗?”
蓬湖没有说没关系的,但好像也说了。
她在旁人眼里过分冷酷的眼眸只对金拂晓温软。
我是特别的。
金拂晓无数次感受过。
“我这样也不太健康。”
金拂晓揉了揉眉心,“我改天约一个心理医生看看好了。”
蓬湖还在笑,“那我问问冥河水母,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金拂晓转头,“你还敢找她啊,她的巫术都稀巴烂的,哪有人现学现卖的。”
蓬湖毫不留情地翻旧账,“你之前工作不也是现学的吗?”
工厂怎么能和神秘学相关呢。
金拂晓正要反驳,蓬湖说:“试试也没关系,万一成了呢?”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的蓬湖实在走投无路,其实找到冥河水母的时候,就隐约觉得对方不太靠谱了。
可是她没办法了,她也贪心,想要长久地陪在金拂晓身边,想要自己的记忆永远存留。
如果没有周七,她像从前那样重生,只会忘掉一切,空有思维,又不知道要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