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畜生。。:”
翠子怒极反笑,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苍龙吟的剑柄被得喻喻震颤月光穿过残破的彩窗,將她的影子拉长成一道即將爆发的雷霆。
角落里,几个不成人形的躯体如同破败的玩偶般蜷缩著。
他们的瞳孔已经扩散,却还在本能地抽搐一一那早已不是人类应有的动作,更像是被扯断线的木偶在作最后的痉挛。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人的嘴角被利刃割开至耳根,凝固成一个永恆的“微笑北另一个的四肢被反向折断,像蜘蛛般扭曲著。
还有个浑身刻满讚美诗的少女,剥开血下的皮肤,能看到诗文是用烧红的簪子一笔一划烙上去的。
斗牙飞到少女的身侧,伸手轻轻按在那人额头上。
天生牙的治癒之力流转,却只能让那具躯壳停止抽搐。
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溃散的灵魂中翻涌。
被按在祭坛上时挣扎著抓落的圣徽,吸血鬼贵族们举著银杯接血时的谈笑。
还有最后时刻,少女盯著天板上那幅《天使报喜》壁画,用指甲在石板刻出的歪斜十字。
“破碎的灵魂被禁在身躯之中,被做成了永续的咒具。”
斗牙低沉地说道。
翠子一顿,缓缓屈膝跪地,素白的巫女服在血泊中铺展。
指尖轻颤著,拂过少女如枯草般乾枯的髮丝。
少女空洞的眼眸倒映著天板上歌颂天堂的壁画,嘴角凝固的微笑像一道永不癒合的伤口。
“有时候。。:”巫女的声音轻若嘆息,却重若千钧,“死亡反而是最大的仁慈。”
苍龙吟泛起清冷的寒光,剑锋流转的净化之力,在少女脖颈上方,凝成一道新月般的弧光。
翠子正欲让其没有痛苦地离开时,斗牙挡在了剑锋之前,绒毛被剑气激得根根竖起。
“我说你啊”
他飘到翠子面前,捧住巫女握剑的手,“在做这种。。。会让你半夜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的事情之前。::”
斗牙仰起头,眼睛直视著巫女泛红的眼眶,嘆气道,“至少先问问我的意见啊。”
“毕竟。。。自家指定的巫女长哭得稀里哗啦,怎么看都是我做得不够好啊!”
“谁、谁是你的巫女啊!”
翠子猛地別过脸去,却藏不住发间露出的通红耳尖。
她故作凶狠地瞪了斗牙一眼,可湿润的眼睫和微微发颤的尾音,让这句呵斥显得毫无气势。
斗牙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当然是你啊~”
他飘到与翠子视线平齐的高度,双手交叉在腰间,理直气壮地宣布。
“除了你,还有哪个巫女能让我这么费心费力地跟著?”
翠子羞恼地伸手去抓斗牙,却被他灵活地躲开。
绕著她飞了一圈,最后稳稳落在她肩头,还不忘用蓬鬆的尾巴蹭了蹭她的脸颊。
“笨狗—”翠子小声嘟囊著,终究没再反驳。隨著一声轻响,苍龙吟乖乖回到了剑鞘中。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这些人的確很悽惨,但並不是没有让他们再次站在阳光下的办法。”
斗牙一边说著,一边尾巴愉快地摇晃著一反正,是不是他的巫女,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