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薇蹲下身子,想要搀扶董兰心起来,对方却没有动。
董兰心缓缓转过目光望向她,眼中闪烁着迷茫。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秦雨薇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突然这样问。
“或许从当年知道自己不得不入宫,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太子那一刻开始,我就该认命。
他不爱我,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我没有选择。
他娶我为正妻,不过是看中我董氏嫡女的身份,这些年与我也是相敬如宾,并无真情。
从前我怒、我怨,我不明白为何天下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寻花问柳还会被世人称作风流。
而身为女子,哪怕夫君不爱自己,也要守着贞洁对他一心一意,否则便是不贞,便是下贱。”
董兰心再一次问她:
“我只是觉得不公,难道是我错了吗?”
秦雨薇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或许,只是生不逢时。
这时殿外响起叩门的声音。
“皇后娘娘,容妃娘娘忽然腹痛,许是要小产了。
陛下和产婆都已经过去了,您是否也去看看?”
容贵妃
董兰心与秦雨薇来到李瑶的寝宫外,燕修云与一众御医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院子里,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房里传来女子生产时痛苦的声音。
萧沅的死对董兰心打击不小,她此时仍有些失魂落魄。
还是秦雨薇走上前转移了燕修云的注意,询问李瑶的情况。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受限,女子生育更是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李瑶还是小产。
燕修云拍拍她的手背,转头问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语气愠怒:
“朕离京前虽禁足了容妃,却下令不许克扣她宫中的用度。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容妃为何会小产?”
宫人们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有小宫女下意识偷瞄秦雨薇,却见对方也正静静望着自己,唇畔还噙着浅浅的笑意,顿时心虚不敢说话。
她们不敢说,秦雨薇心中却清楚得很。
燕修云在西北的这段时日,自己协助皇后管理六宫事宜。
李瑶肚子里毕竟怀着皇嗣,若在这期间出了任何差池,皇后与自己难辞其咎。
李瑶禁足期间听说心情抑郁,总是指责送来的东西这不好那不好,皇后苛待自己。
于是秦雨薇建议索性解了她的禁足,任她在后宫想怎样折腾都行,所有要求一律满足。
自己则是日日来寻董兰心说话下棋,也免了各宫的请安,凡是李瑶求见,一律托辞不见,更不许手下的人与李瑶身边的宫人有任何接触。
李瑶解了禁足,仗着身孕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恰逢御花园进了一批品种稀有的杜鹃花,格外好看,其他妃嫔们还未来得及欣赏,李瑶便命人全部搬到了自己宫中。
谁能想到她对杜鹃花粉严重过敏,没几日便发起高烧,险些闹出性命。
最后命是保住了,御医却说这次的高热很可能对胎儿产生影响,甚至可能导致小产,李瑶这才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