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当疯子。
没有人不想幸福。
可幸福太奢侈了。
薛知恩站在走廊用一种很复杂很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
很久后,她说:“你是对的,我们都很可悲。”
母亲的父母突然离世后,她将丈夫当做一切,可丈夫在她最脆弱时残酷地背叛了她。
她只剩唯一爱她的女儿。
就像极度恐惧溺水的人拼命抓住试图拯救她的孩子。
结局只会是两人一同淹死。
齐宿吸吸鼻子,拉住她冰冷的手。
“知恩,我们选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一起去安葬她吧。”
薛知恩双手被他肆无忌惮地温暖,呵声嘲讽他:“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跟我一起去埋我妈?”
齐宿歪头红着脸笑:“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薛知恩沉默了。
“是啊,男朋友……”
她低喃的神情有一丝恍惚,似乎对这三个字很陌生,很没有实质感。
“嗯,”齐宿跟她十指相扣,“男朋友,你的。”
……
今天的社区在上针织手工课,教针织钩出一些立体的小玩意。
奇迹一样,齐宿连这个也会,一双又花哨又有结痂的大手用钩织针无比灵巧地钩织出可爱软萌的图案,却不觉违和。
因为他足够温柔。
“大家跟着我演示过的步骤自己试一试,哪里不懂随时问我。”
来上课的大多是附近上了年纪的退休人士,薛知恩坐在一群大爷大妈堆里格外显眼。
“小姑娘,第二步钩错了,”坐在她旁边的阿姨拉下老花镜,“住附近的吗?怎么没见过你啊。”
齐老师的一对一教学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坐右手边的老太太接话,“人家是陪老师来上课的。”
热心上手帮薛知恩指正针位的阿姨,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喜笑颜开:“齐老师的女朋友啊?”
阿姨说话声音不小,其他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薛知恩愣愣地‘嗯’一声,小脸缩进领口,埋头继续跟手里的小玩意较劲。
这在别人眼里无疑是脸皮子薄害羞喽。
不好再闹人家小姑娘,众人把晶亮的目光移向刚去拿耗材棉线回来的大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