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备走吗?”
温霖紧盯着在厨房忙碌的男人:“齐先生,你应该是个体面人,不会做出赖在别人家不走的行为。”
温霖今年不过二十岁,齐宿把他当半大的小孩,毫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尖刺。
“我怕你照顾得不好,我留下来教教你,东西都放在哪,我比较熟悉……”
“知恩姐的事我不用你教,”温霖沉下脸,“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久。”
齐宿好笑道:“那她不记得你?”
“我们只是很少见面,知恩姐忙一时记不起我很正常。”
齐宿还想再说什么。
“你不也是吗?”温霖讽道,“追逐六年,她记住你了吗?”
齐宿拿擦手巾的手微顿,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指腹的水渍:“查过我?”
“奶奶不会放心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留在姐姐身边。”
齐宿明白了,这是连他底裤都查干净了。
“离开吧,齐先生。”
金银堆砌出的小少爷,干干净净地站在厨房外,与里面穿着围裙的质朴男人明确分界线。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齐宿不回话。
这句话他比这少年更加清楚,更早听到。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她是被精心养护的家猫。
那他就是在外捡垃圾的野狗。
如果放在以前,这时候掂量得清自己几斤几两的齐宿就该识趣地退场了。
她的家里人来照顾他,他应该放心。
但……
“你们早上哪儿去了?”
“她一个人最该被关心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她一个人最害怕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她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她一个人最疼痛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她一个人最颓丧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她一个人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你们***死哪儿去了?”
齐宿一步一步上前,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出口成脏,对谁都最温柔的那个人满眼阴沉地戳上矮他些的少年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