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确认——
他走了。
去跟他的家人团聚了。
就像她刚搬来的那个月里听到的一样。
他每周都会回去一次,有时候是他爸妈上门叫他,有时候是他自己打着哈欠离开。
薛知恩不是会偷窥陌生邻居的变态。
只是,她每次把垃圾放出去,都恰巧摔在同个门槛,疼得起不来了,也懒得折腾,就这样躺在地上被迫听了近一个月他的脚步加近况。
思绪拉回。
薛知恩坐在只一人份晚餐的餐桌前,头顶暖黄温馨的射灯打下来,飘着淡淡热气的饭菜秀色可餐。
其实她不孤独的。
不知是不是某人故意的,液晶电视开着,播放着搞笑的综艺,屋内充斥欢声笑语,还有软软绵绵的小猫在她脚边呼噜噜地乱蹭,求她喂小鱼干。
一点都不孤独。
可是……为什么有点吃不下呢?
我想跟你成真!
薛知恩不知道,她最近很少没胃口了。
没胃口就不吃,她不是为难自己的人。
但是某人回来看见没吃可能会很烦人。
还是吃吧……
薛知恩拿起勺子,慢慢舀起饭菜,习惯一个人很难,从习惯一个人到习惯有人陪,再重新回到一个人更难。
她应该要早点习惯。
她已经没有家人了,薛家人只让她作呕,如果要坚持下去,就要一直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她拿勺子的手有些生理性地发抖,她面无表情地稳住,放进嘴里几乎没有咀嚼地生咽,米粒划嗓,微疼。
要习惯四周安静,习惯孤独寂寞,习惯身后无人……
可总有人就是那么没长眼,就是那么烦人。
她准备吃第三口,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她从未听过地急促,接着是开锁声、开门声。
气喘吁吁的齐宿望向餐桌前有些呆滞的她,说:“薛知恩!穿外套,跟我一起!”
从听到脚步声开始,耳畔像是遽然被人按了静音键,空寂的周遭,只剩她的心跳,在滚烫。
齐宿一路下楼想了很多。
想她会不会乖乖吃饭。
是不是又偷偷给猫喂零食。
会不会一个人开燃气灶?
就这样越想越多,越想越多,想到她瘦削的身影独自守在空无一人的房子,而他却要和家人热闹团聚……
齐宿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做很过分,怎么能又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