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她得换个更靠谱的通讯方式了!
凭着肌肉记忆,五条怜打开了通话界面(这时候还是很感谢她的社交圈子小到只容纳了甚尔这一个人)。
按下通话键,再把手机放下,她艰难地在狭窄的铁笼里转过身子,膝盖硌到了警卫的膝盖,小腿也完全压在了他的腿上。能感觉到他逐渐冷下去的手抵在后腰上,这可真是诡异到近乎恐怖的体验。
早知道会被丢进笼子里和尸体共处一室,她肯定会下手轻一点,给他留条命的。这样一来,迫于求生的本能,他们肯定能够结成联盟的——至于脆弱的联盟关系在逃出铁笼之后是否还能继续维系下去,这就是个需要额外考虑的问题了。
五条怜不想老是沉浸在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之中。她只能继续挪动挪动,把脸凑近到手机话筒的前面。
小小的屏幕上,电话图标正在轻快地跳动着。
电话接通了,但甚尔没有说话,连句“喂”都没有,显然是在等待自己说点什么。
五条怜以为自己会发了疯似的大声呼喊,即便自己的声音全部被面罩封印在了身体里面;或是在笼子中不停地挣扎,试图制造出足够多的噪音,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身陷囫囵。
但是没有,五条怜什么都没有做。
很奇怪。明明上一秒她还觉得情绪疯狂泛滥——厌恶的、紧张的、恐惧的这些情绪,在上一秒里全部都决堤了。但在电话接通的此刻,她却没有这种感觉了,过分冷静的大脑,仿佛她并不栖身于囚禁的铁笼里。
是因为看不见的电波把她和甚尔牵连在了一起,所以她变得和甚尔一样成熟且处变不惊了吗?
要不然,就是她认为这通电话一定能帮助自己逃出生天,所以彻底松懈下来了?
搞不懂。
不过,什么都不说的话,总觉得不太好呢。而且甚尔真的在听吗?
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那么一丁点的紧张感终于回到五条怜心里了。她匆忙压低身子,尽量把耳朵贴在手机听筒上。
电话那头寂静一片,但是能够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他在听的。
五条怜安心了。
回到上一个话题。她该说点什么呢?
尖叫?呼喊?发出沉闷的“唔唔”?
或者用肩膀去撞铁栅栏,发出能代表“sos”的摩斯电码?电视上说摩斯电码是很有用的。
想来想去,最后一条才最靠谱。不过,话说回来,sos的摩斯电码是什么来着?她记得那很简单,可在这紧要关头,她偏偏记不起来了。
在五条怜艰难地从大脑深处挖掘记忆的当口,外头传来吱呀一声。
铁门打开了。
拖沓的脚步声摩擦着靠近,绕到铁笼后方。然后是吱呀一声,平板车被推动了。
“好重。”听到了一声自言自语的抱怨。
即便说着“很重”,平板车还是很平滑地被推出去了。
马上就要轮到这个笼子里的展品登场了。
红布罩住的铁笼,让禁锢的四方空间变成了深红的模样,尽管有光透入,却依然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