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在阮衿衿面前的圆迟又成了那个疏离的上位者姿态,若是叫她看见,定然又要好一阵腹诽他的善变和多面。
圆迟想到今日那个抱在怀中有些暖又有些软的人,冷毅的脸色又渐渐柔和下来,看得庄术啧啧称奇,饶是他见过那么多次的场面,也还是忍不住做出感叹。
“主子,您这进度到底到哪儿了?这么拖着寻常姑娘都要跑三回了,属下旁的不敢说,这对待姑娘还是颇有些心得,特别是那生了气的,可需要属下帮您出出主意?”
庄术自认话糙理不糙,虽说是夸张了些,可这也是担忧主子的人生大事不是?
未等他沾沾自喜想要再问,就见一条细长的黑影利落地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回头一看,一炷香摔落在地碎成了好几段,这若是换成什么暗器,再偏上分毫自己这条小命就能断送在这里了。
“额……属下多嘴了。”
“滚出去。”
“是。”
庄术正要灰溜溜地逃走,就听身后金尊玉贵的那张嘴又说了话:
“等等。”
他得逞地回头,嬉皮笑脸地倒退着回到圆迟身旁,冲着那张连他身为男人也不得不叹服的脸,挑了眉。
“主子想先学哪一套办法?”
“……”
白若瑾和钱筱莹很快便被阮青城安排人严加看守起来,等过上一段日子再寻些由头给支出去,毕竟家中主母刚去,若再闹出些事儿来,这往后在京城便少不了口舌。
阮思思和阮见山只知姨娘被关,却不知为何,心中也满是疑问,跑到正院去寻阮青城,也只是被含糊着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两人更是惊魂难定,想去姨娘被关的屋子问问来龙去脉,也只是被家丁们严严实实地拦了下来。
两姐弟又扭着阮青城闹了好几日,也是无疾而终,后来也不知怎的忽而消停下来,阮家又诡异地恢复了平静,好似从来如此。
***
被庄术抓住老老实实学了几个时辰,如何哄姑娘开心的圆迟,在翌日下午又出现在了清风苑的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雕花纹样的漆木盒,瞧着甚是精美。
“小姐,那圆迟和尚又来了。”
安宁站在屋外看了一眼,这才回身禀了自家小姐。
阮衿衿正在翻看书页的手一顿,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了,难道是来催问昨日问题的答案吗?
她还没完全下定决心。
“小姐……可要让他进来?”安宁拿不定主意,见自家小姐又沉默着,只得又问了一嘴。
阮衿衿恍然,却还是答应让人进来,只是没让进屋,两人便在屋外的廊庑下相对而立。
“你是来问……”
“这是送你的……”
两人异口同声,又默契地同时住了口,对视一眼,阮衿衿又有些紧张起来,她忙拘谨地让圆迟先说。
圆迟见她如此,原本平静毫无波澜的心境,也被带得有些局促起来,他捏住木盒手柄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仿佛如此便能消弭心中的慌乱的不确信。
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没把握的事情了,旁的事儿再没经历过,他也自信能做好,可偏偏在面对阮衿衿这一件事儿上,他不能确信关于她的事儿一定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发生。
感情这事儿实在奇怪,它偏能将一个自信的人也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
好在圆迟没有踌躇太久,很快便调整过来,他伸手将那个雕工精致的木盒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