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拗地不肯下来那神坛,却好像因此失去更多风景。
“阿朕!”关予舒在那喊,“快点儿过来,让爷爷帮我们拍个合照。”
高朕应了一声,然后朝关予舒跑过去。
几个人在那块儿石头前研究了好半天的动作,既要画面能够框得下五个人又不能动作太死板,还得有创意。
最后是贱皮皮趴在地上跟个哈巴狗似的,这张有创意的合照才终于完成。
关予舒帮老爷爷拍照的时候,老爷爷又掏出来一张照片,这次是黑白合照,照片上的一对男女胸前都有佩带胸花,应该是很多年前的结婚照。
“爷爷,刚才照片上的人是你老伴吗?”休息的时候关予舒问。
啧,高朕暗搓搓地给关予舒使眼色,看不出来吗?还多嘴问,不过好在老爷爷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影响心情。
“对,是我老伴。”老爷爷笑了笑,“她以前就想来拉萨,我忙着赚钱养家哪有那功夫带她来,现在不忙了,顺便带她来溜一圈儿。”
“你是想她了吧?”关予舒看着老爷爷,“想她就说想她了,干嘛还说顺便。”
老爷爷一愣:“人都不在了,想不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可不一定。”关予舒说,“反正拉萨也离上头近,你就对着天空喊两嗓子,说你想她了,万一她感受到了呢。”
“那多害臊啊。”老爷爷拒绝。
景萧他们三个拍照片拍满意之后,也跑了过来一块儿坐着休息,毕竟是高海拔,上蹿下跳地拍照片还是有点累。
“半小时后我们往山脚下开啊!”司机在面包车上吼了一嗓子,“带你们近距离看羊湖。”
“好的大哥!”曾帅喊。
高朕从兜里抓了一把姜糖,挨个递给小伙伴。
递到景萧面前的时候,景萧没看她也没看糖,但又因为不能不识大体,破坏大家集体游玩的兴致,他还是伸手胡乱抓了一颗。
“关予舒!”关予舒突然对着远方喊。
莫名其妙地一嗓子给大家吓一跳,尤其是老爷爷,吓得手一抖。
“你要喊也提前吱个声儿啊。”老爷爷说,“平地一声雷似的。”
“报告大家,我现在很兴奋,我要继续喊了啊!”关予舒站起来。
可能是风景真的很好看,又玩得很开心,关予舒简直压不住雀跃的心,眼里蹭亮蹭亮的,她对着山喊,对着羊湖喊,对着天空,对着大地。
给曾帅喊激动了,他蹭一下站起来也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来拉萨喊自己的名字是有什么寓意吗?”贱皮皮不解。
“能有什么寓意?”景萧说,“就瞎喊。”
“贱……周岩!”贱皮皮紧跟着嗷嗷叫,“周岩!周岩!周岩!”
说实话,高朕觉得几个人对着山喊自己名字的行为有点傻,她不能理解,但非常尊重,她面带笑容安静地看那几人撒欢似的呐喊。
然后,在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里,高朕突然听到很轻地一声呼唤。
她转头看着老爷爷,老爷爷正喃喃念着谢桂花这三个字。
所以谢桂花女士,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有位故人在想你,你听到了吗?
“关予舒!”
“哈,曾帅!”
“关予舒!”
“哈哈,曾帅!”
“关予舒,我想你!”
“哈哈哈……”曾帅猛地回头看着关予舒,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去,两颗虎牙依旧呲着。
因为喊得太用劲,这会儿他有点缺氧,呼吸急促脑子昏昏沉沉的,人很懵,但有件事无比清晰肯定。
他知道他永远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