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刚柔并济的表演震撼。
沈知意能感觉到台上的太后和皇帝,目光一直追着她,也被她镇住了。
她嘴角轻挑,随着剑舞达到高潮,猛地一个旋身,收势收剑,转而利落跪下。
“陛下!”沈知意跪在青石板上,声音清亮,“臣女有要事禀报!”
殿内的氛围已经点燃到了极点,却被沈知意截断,众人仍旧沉醉在方才的英姿飒爽中,皆内心感叹不愧是独创伏俟的奇女子。
一时,落针可闻。
“讲!”皇帝顺势应下,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引起了兴趣。
“永安候沈墨康已于昨夜越狱,刑部隐瞒不报,裴昀在家中急得火急火燎却因为无诏不得入宫无计可施!太子已经介入,亲自追沈墨康了。恳请圣上加派人手,勿要让沈墨康逃了!”
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盯着沈知意垂下的头,像是要将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气氛瞬间凝固。
皇帝脸色阴沉如水:“刑部尚书王彦冲何在?传王彦冲!”
不到半个时辰,王彦冲便匆匆赶到!
他额头冒着冷汗,官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在行礼的瞬间,他目光如刀般剜了沈知意一眼。
“沈墨康越狱一事,究竟怎么回事?”皇帝将茶盏狠狠摔到王彦冲跟前,瓷片四溅,茶水溅到了王彦冲的脸上。
他根本不敢擦拭茶水,抖如筛糠:“回圣上!沈墨康还有余党在外,他们里应外合,突袭了刑部大牢。臣……臣拼命阻拦,差点小命不保啊!”
说着,他故意露出脖子上那道血痕:“臣受了伤,这才养伤在家,延误了上报的时机。”
沈知意冷眼旁观,对他这番说辞嗤之以鼻。
显然,皇帝更怒了!
“王彦冲!”他怒不可遏,“你平日不作为,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墨康的案子如此重要,竟然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臣罪该万死!”王彦冲以头抢地,“但请圣上明鉴,沈墨康一案本就疑点重重。他身为永安候,曾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为何要谋反?动机又何在?臣一直觉得此案……”
“住口!”皇帝厉声打断,“你这是要为逆贼开脱吗?”
王彦冲立即噤若寒蝉。
皇帝脸色阴沉:“王彦冲疏于执法,懈怠值守,责令……”
“皇上!”太后却在这时开了口,“今天是我的寿宴,不易见血!况且,他只是一时疏忽,不若算了吧!”
皇帝面色阴沉地扫视了一圈,只见众人皆噤若寒蝉。
最终,他缓缓道:“母后说的是,今日是您的寿辰,不宜见血!但王彦冲玩忽职守,罪不可恕!”
他看向王彦冲,声音冷厉:“王彦冲,即日起革除刑部尚书一职,关入大牢候审!”
王彦冲自知难逃一劫,浑身颤抖着重重叩首:“臣,谢皇上恩典!”他抬头看了眼太后威仪,“谢太后恩典!”
侍卫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王彦冲官袍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寿宴的气氛已然被破坏殆尽,太后勉强维持着笑容,但眼中的不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歌舞重新开始,只是众人心思各异,再难投入其中。
很快,寿宴结束,沈知意随着人群退出。
“知意!”她听到有人唤她。
沈知意回头,只见婆母裴康氏正快步朝她走来,眼中满是关切。
“母亲!”她连忙行礼问候。
裴康氏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今日太冒失了,若是惹怒了圣上,可如何是好?”
沈知意抿了抿唇:“儿媳知错,但事关裴昀,且关系重大,儿媳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