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大厅,耳朵就被填得满满当当。
“小二,我的酒呢!”
“伙计,牛肉再来二两!”
“怎么就不能上二楼,小爷我偏要去!”
循着声音最高处看出,靠窗的地方,三四个醉酒的男子正在闹事。
一身伙计打扮的阿西忙乱地解释:“客人,咱们二楼不开放,您就坐这儿吃吧,万一走了,您的位子可就没了!”
“放屁!谁稀罕坐这儿,吵死了!吵死了!”男子脚下踉跄,跳舞似的左突右撞,一双手在阿西肩上一推,“滚一边去!小爷我有钱,去,给我包厢!”
“包厢是吧?”一个孩子的声音突兀响起,“跟我来!”
李无忧靠在门口,饶有兴味地看着夜浮把那一桌喝醉的人带上了楼,阿西急地直跺脚:“你别乱来!”
夜浮小大人似的摆摆手:“放心吧!”
没多久,几声“砰砰砰”的巨大声响把大厅内的众人都震住了。
喧嚣乍然离去,只剩下男子的轻笑声。
阿西这才看到李无忧,晃晃悠悠跑过去:“李捕快,别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快把人撵走吧,咱们要是做生意呢!”
李无忧回头,看向玉楼门口哀号翻滚的几个醉鬼,收了笑容,点点头:“嗯。”
半盏茶后,李无忧拍拍手上的土,扫了眼落荒而逃的几人,微笑着走到柜台,把银子推过去。
“那桌的酒菜钱。”
阿西正在算账,眼珠子都忙出残影了,闻言冲李无忧努努嘴,也顾不上招呼他:“放那放那!”
就这样,李无忧找了把舒服的木椅,躺在柜台里。
大厅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他则安静得做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天色盖下最后一丝清明,夜渐渐变深,烛光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一拨客人离开,他才仿佛如梦初醒。
阿西狠狠吁出口气,蹲在他面前:“李捕快,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李无忧不轻不重地“啊”了声,缓缓起身,左右看了看:“没人再闹事吧?”
“哪能啊!”阿西抄起围裙擦擦油腻腻的手,“今天那几位不是长乐本地人,不懂规矩!对了,你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
李无忧木了一晚的脑子转了转,等终于转明白了,耳朵也红了。
“……南宫呢?”
“出门了啊!”
“出门了?”李无忧微微一怔。
阿西点头:“出远门了!”
李无忧的脑子完全清醒了:“去哪儿?干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阿西忙了一晚上的脑子也有点木,想了想说:“昨天刚回来就走了,说是去宣德县,至于干什么,我只知道她收到了那边的传信,说什么人眼狗眼的,信没给我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