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狼崽子硬邦邦挥着胳膊,硬邦邦迈着腿,咣当咣当走过?来。
祁纠咳嗽的是真有点厉害,揽着恼羞成怒扑过?来的狼崽子,相当从?容地编瞎话:“真的没笑。”
应时肆都快熟了,咬牙切齿地盯着祁纠的手腕,不?好意思咬他,恶狠狠搅和杯子里的秋梨膏。
卖他这个?的推销员信誓旦旦,说这个?一定能止咳生津,百试百灵……应时肆不?知道好不?好用,但?还是管不?住地买了。
至少兑水喝着是甜的,不?难喝,哪怕没有什么?用,光是喝点带甜味的水也很好。
祁纠一定是有低血糖,应时肆明天还想买个?血糖仪,给他测一测,好让这个?观点更有说服力。
应时肆盯着杯子里的秋梨膏泄愤,有一块怎么?都搅不?化,他还在抄着勺子一通狂搅,忽然察觉到影子落下来。
应时肆愣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抬头。
祁纠站在他身旁,也低头跟他一起研究那块搅不?化的秋梨膏……这是应时肆第一次见他站起来,祁纠清瘦,但?身量利落肩宽腰窄,比他见过?的不?少艺人比例更佳。
应时肆又不?太?会动了,攥着玻璃杯和勺子,看着祁纠手里的那一副手杖。
护臂式的双手手杖,祁纠其实用得很自如,这么?走过?来,应时肆甚至没听见多明显的拐杖触地声和脚步声。
应时肆逼着自己不?去?看那条空空如也的裤管。
“好喝吗?”祁纠问。
应时肆的手一抖,险些把杯子扔了,定了定神才低声说:“好……好喝。”
他想给祁纠尝尝,发现祁纠两?只手都站着,犹豫一会儿,还是小心地捧着杯子,屏气凝神喂给祁纠。
祁纠……每次他这么?喂东西,祁纠都会很配合。
拄着双手手杖的人,微低了头,喝他杯子里的水,每咽一口喉咙就微微动一下。
斯文的衬衫在这时候尤为醒目,领口一寸不?宽、一寸不?窄,合身妥帖地贴着喉咙,掩住旧伤的全部痕迹
祁纠垂着头,额发落下来遮住眉弓,虽然清瘦得明显,但?衬衫勾勒出身形,还是能看出过?往的影子。
应时肆不?合时宜地想,祁纠受伤之前,大概一个?能打十个?。
应时肆自己也跟着干咽……祁纠只是喝了三?口秋梨膏化的水,应时肆快把一颗跳到喉咙眼的心咽回肚子里了。
祁纠点了点头:“不?错,你也尝尝……怎么?了?”
应时肆热懵了,囫囵摇头,咕咚咕咚几口就把水喝干净,半点味道没尝出来。
祁纠忍不?住笑了,靠着衣柜站稳,空出只手招了招。
怀里多出一只摇摇晃晃撞进来的小狼崽。
祁纠低头,扯了两?张纸,帮他把嘴唇上的水擦干净:“身体别太?僵,放松。”
狼崽子的条件很好,之所以不?会发力、不?会做动作?摆造型,是因为没人教过?,带应时肆进圈的人没想让他学?会这个?。
“用这儿发力。”祁纠按住他的腰背,一路向?上,停在肩胛,“到这儿,绷住了不?松劲。”
祁纠这么?靠着衣柜,觉得差不?多能站稳,就把手杖摘了放在一旁。
他教应时肆找发力点,一只手落在狼崽子的后腰,另一只手按肩胛,等着掌下的肌肉绷起来:“记住了?”
应时肆被他抱着,恍惚间觉得头顶在冒蒸汽:“记……记住了。”
被祁纠抱着的感觉……这怎么?忘?
就算他自己记不?住,脑子再懵,身上也记牢了。
应时肆忍不?住贪恋这种感受,小心地用两?只手撑着衣柜,护住祁纠,几乎不?舍得松手,把脸埋在祁纠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