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团狼崽子,扒拉着沙发,拱进熟悉的怀抱里。
祁纠烧得?浑身发烫,应时肆不放心,想再摸摸他的?额头?,就被揽在肩头的手按住。
那只手上的力道轻得足以忽略,但意味明?确,稳定利落还在。
这样一按,应时肆就不敢动了。
祁纠借着他的?支撑,咳了两声,胸腔跟着微震,微烫的?气流滑过应时肆的?颈侧。
应时肆仰起头?,小声说:“先生。”
“没事。”祁纠人还醒着,“医生说观察……不要紧。”
这具身体确实不能再用药,打两天吊瓶就是极限,接下来只能靠自?身免疫系统慢慢扛。
没有药物压制,高热汹汹卷土重来,烧得?厉害也是难免的?事。
烧这么一晚上……等天亮也就差不多好了。
祁纠本来算得?好好的?,谁叫狼崽子心急,非要提前跑回来,可不就撞了个正着。
应时肆脖子后?面?被轻轻拍了一把,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哼哼唧唧抱着他犯委屈:“我着急……”
祁纠也没打算要训他,笑了笑,重新捋两下顺毛:“知道。”
“困不困?”祁纠低头?问,“累着了没有?”
应时肆立刻摇头?,他一点也不困、一点也不累,还能照顾祁纠一整宿。
祁纠摸摸狼崽子支棱的?耳朵。
“先生,我抱你上楼。”应时肆轻声说,“吸会?儿氧,我再弄点凉毛巾……物理降温行不行?”
祁纠闭了下眼睛,应时肆就明?白了,麻利地从沙发上滚下来,小心把手臂垫在祁纠背后?。
他力气不小,这些天被养得?相当好,身量也几?乎肉眼可见地拔节,能把祁纠抱得?很稳当。
被他抱起来的?先生比前些天,瘦削得?还要更厉害。
应时肆收拢手臂,护着祁纠的?头?颈不叫他后?仰。烧得?昏沉的?人没什么反应,靠在他肩上,一只手垂下来,跟着他的?动作轻晃。
应时肆用力咬了咬下唇,他不知道……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好事”,至少这样能不做噩梦。
应时肆用鼻尖拱了拱滚烫的?人:“先生。”
祁纠靠着他昏睡,呼吸急促清浅,偶尔低咳几?声,眉峰却松着,被应时肆小心拽了几?回袖子,那只手也依旧安静虚拢。
应时肆回了祁纠的?卧室,把人仔细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开了灯,帮祁纠戴上氧气面?罩,调整流速。
之前还什么都不会?,现在再摆弄这些仪器,他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
应时肆摸了摸祁纠的?额头?,温度烫手,他不敢耽搁,跑去?弄凉毛巾、做冰袋,从药箱里翻出酒精,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祁纠安静躺着,好像还睡得?很安稳,但监护仪器上的?数据实在不容乐观。
应时肆用毛巾裹着冰袋,放在他的?额头?上,小心解开祁纠的?衬衫,避开那些伤痕的?位置,蘸着酒精轻轻擦拭。
高烧让这具身体变得?更敏锐,冰凉的?触感?碰到肘窝,那只手就倏地抬起,牢牢将近在咫尺的?手腕扼住。
应时肆吓了一跳:“先生?”
祁纠看了他一阵,认出是自?己的?狼崽子,眨了下眼睛,慢慢放松力道。
“别太累。”祁纠轻声说,“歇一会?儿,不要紧。”
他刚从昏睡里醒过来,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嗓音被高热牵扯得?稍稍沙哑,下意识往口袋里摸了摸。
应时肆帮他把风衣脱在了楼下,连忙握住那只手:“我去?拿。先生,要什么?”
祁纠安抚地摸了摸狼崽子,换成裤子口袋,摸出颗润喉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