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肆:“……”
祁纠把这话说得坦然过了头,他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该不该难受,该不该有反应。
祁纠把这算是答应了,摸摸狼崽子的脑袋,挺满意:“一天给你写一篇。”
应时肆:“??”
这叫遗书?吗?!
显然祁纠觉得这叫,毕竟他每天都装死吓唬狼崽子,一条龙流程顺到写遗书?,也没什么?问题:“别不答应,我都吐血了。”
应时肆嘴里这会儿也全是血腥味,脑子有点木得转不动,愣愣看?着祁纠。
“别看?我。”祁纠接过手帕,自己擦拭,“弄两个溃疡贴,咱们两一人一个。”
应时肆愣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抓着祁纠一通检查,在舌头上找着了个小破口?。
一只狼崽子坐在床上,张口?结舌了半晌,气得挠墙:“……啊!”
马上就要进组演戏、号称“绝对不再上当”的狼崽子,二十岁的第一天就又被结结实实吓唬了一次,气得满办公室乱走,对着鱼缸里看?热闹的热带鱼龇牙。
祁纠笑得咳嗽,按了按麻木的左肋,深吸口?气呼出来,把那里面的淤塞清出去几分。
休息间?狭小,应时肆怕他气闷,跑回?来抱着他,小心翼翼站起来:“先生?,再出去透透气?”
“不去了。”祁纠说,“帮我盖章吧。”
这次是真得工作了……还有不少事?没做完,快来不及了。
应时肆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准他再坐轮椅,不由分说抱着祁纠去了沙发,又把祁纠要看?的文件、要用的东西一股脑搬过来。
一只狼崽子挤进沙发,一边给祁纠当靠枕,一边相当闷闷不乐地愿赌服输,抓着那份遗嘱,有仇一样恶狠狠地看?。
应时肆盯着遗嘱,他的手其实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但他决定?不管它们了:“先生?。”
祁纠拿过一份文件,取过相当斯文的眼?镜,打开戴上:“嗯?”
狼崽子仰着头,小声问:“什么?时候能不吓唬我了?”
祁纠摸了摸他的头发。
“快了。”祁纠说,“再练几次。”
练到长大?了的厉害白狼,贴着狼王,怎么?拱都不见回?应的时候,还能发着抖站起来,别趴下。
去找找相似的人,找找藏在了什么?地方。
别着急,好好找一找。
这是真剧本里的剧情,应时肆攥了攥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剧本,他不喜欢这个剧情,把脑袋埋进祁纠的肘弯。
祁纠单手批文件,空着的手摩挲他的后颈,力道柔和,应时肆眼?皮莫名发坠,一不小心就掉进昏沉的睡梦里。
他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有些恍惚,几乎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撑着胳膊起身。
搭在他颈后的手滑落下来。
应时肆不上当,立刻捉住了他的手:“先生?,这回?——”
那只手很?冷,应时肆愣了愣,握了握那些松蜷的手指,轻声说:“先生??”
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很?暗,应时肆摔了个跤,扑过去开灯。
祁纠仰在沙发上,戴着眼?镜,一动不动,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