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用不着说,他们就这么?在雪后的院子里坐着,就完全足够。
五光十色的彩灯把?别墅变得年味十足,远处的烟花还没有停的意思,大概会持续到后半夜,遥远的花火和近处的光亮交织在一起。
祁纠的手被拽着袖子,一点一点不动声色拉去另一边。
应时肆抬头,征询地看着代理?人,在那双含了笑的眼睛里看见应允,就立刻把?它藏进怀里暖着。
应时肆忍不住想,这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一场雪。
不过这个排行要不了多久,肯定就又会有变化。
可能是明年过年,可能是下一场雪——今年年初的雪差不多下完了,还有年末,这地方的雪一向不少。
等到年末……他想干的事,可就不是这么?偷偷抱祁纠的一只手,假装不小心?把?脸贴上去了。
……
大年三十的晚上,就这么?一不小心?过得飞快。
应时肆把?祁纠按在沙发上休息,给?他弄了一点蜂蜜山楂泥开胃,自己挽了袖子杀进厨房。
等相当驾轻就熟地飞快包好饺子,做好了年夜饭,时间其实早过了零点。
应时肆好像从?一开始就会包饺子,没特意学过,也知道怎么?擀皮、怎么?包馅,怎么?把?饺子捏严实,不煮成面片汤。
他把?饭弄好,还觉得不够,又卯足力气摆了摆盘,争取能让人看一眼就食欲大开。
等把?这些都忙完,应时肆才轻手轻脚,溜出厨房上了二楼。
平时不觉得,下雪的时候就会发现,一楼再怎么?都还是冷且潮,寒气顺着腿往身上钻。
应时肆揣着温湿度计,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得出了个毫无意义?的严谨结论,把?祁纠塞回了原本的卧室。
理?由也挺充分——和公司有关?的东西都在这儿,书?桌也在,对代理?人来说,这也的确是最适合工作的地方。
门?推开一条小缝,台灯的光淌出来,祁纠靠在椅子里浅眠。
他这两天并没闲着,澜海的工作绕了个圈又回来,还到他手里,处理?起来顺手得就像放了个假。
占领厨房之前,应时肆忙着帮祁纠收拾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代理?人的工作日程,为?自己这些天的抵触后悔得想挠墙。
——干什么?不多学点,对公司更了解点怎么?了?
要是学的时候,态度再积极点,现在是不是就能多帮上忙,不止能帮着盖章?
应时肆这么?打定了主意,又攥着那几张纸,把?出入账流水吃力地啃了一遍,自己就给?自己定了下个季度的任务。
T台跟演戏肯定都不能放……年后秀场扎堆,有几个相当不错的机会给?他发了邀请,艺人部经理?顾忌着他的情绪状态,一直没敢催他做决定。
还有演戏,他不能总靠着跟角色共情找补,该学的表演技巧、台词走位都还得学,等过完年就得去上课。
应时肆能想出来的办法不多,他知道澜海因为?总裁退位、代理?人接手,股价动荡相当不小……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帮上忙的地方。
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应时肆把?纸张整理?好,工工整整放在桌角,蹲下来,碰了碰祁纠的手背。
靠在椅子里的人跟着醒过来,那只手连看也用不着,往熟悉的地方一落,就拢了拢狼崽子的后颈:“我睡着了?”
应时肆轻声说:“吃过饭早点睡。”
“不要紧。”祁纠稍微活动关?节,撑膝坐直,“是待得太舒服了。”
除非受身体原因限制,他很少会在做任务的时候真正睡着,这一觉却?睡得不错,什么?梦都没做。
被一只狼崽子拱着醒过来……就更不错。
祁纠笑了笑,伸手拍掉应时肆衣领上沾的面粉,小狼崽蹲在地上仰头看他,黑眼睛里有湿漉漉的潮气。
时间上过了零点,亲近指数就跟着刷新,祁纠合理?选择了“眼镜落在一楼”、“认识但不熟别墅的路”,把?手交出来:“下去吃饭?”
应时肆的眼睛倏地亮起,立刻抱住他的手,在脸上贴了贴,又把?这只手牢牢牵住。
他们下楼去吃年夜饭,去过年,去过新的一天。